转眼到了梓熙的生辰,兰家上下都开始忙活。地方上送来的贺供提前到了,京城的礼品也紧随其后。傅家依旧是满满一车稀奇好玩的物件,傅家每逢梓熙生辰便有大礼,同在京城的兰氏几房自然也不好假装不知,于是每回都要随着傅家的队伍一起送些贺礼来,就连宫里,也象征性地赐了一只金锁。
一家上下都高兴,尤其下人们每年此时都能收到赏钱,更是将梓熙的生辰当成了小节庆。
除此之外,府中自然还要设下酒席,李氏与杨氏亲自来问过梓熙想要什么,梓熙只说不用太过破费,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好。
杨氏当然双手赞同,李氏有心大办宴席好收贺礼,但听梓熙这样说,也就算了。
不过尽管如此,梓熙的生辰还是十分热闹。兰家三房四房都聚在一起,将宴席摆在花园,一边吃酒一边看戏。席上大伙儿都其乐融融,兰耀庭像个慈父一般将去年说过一遍的话又说了一遍,其余人也同样说些快快长大平安顺遂的吉利话,老太太还即兴讲起了梓熙小时候的趣事,比如一吃奶就打嗝还有喜欢盯着画眉鸟闹话最后闹出的笑话等等,尽管有着所有记忆的梓熙根本就知道她说着全是假的。
大家都说好笑,就连兰耀家也语重心长指点了几句,好似一家人都盼着她幸福安康万事如意。实际上稍微用心一看,便发现席上人人心不在焉。
梓熙的生辰宴,对兰家两房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因为除了梓熙之外,其他人没有一个每年生辰大办宴席的。
辈分最长的老太太,年纪不到六十,而且她是妾侍,京中的正夫人还健在,要办寿宴,也要看京里的情况。京里老太太若是大办了,她这里才可以小办一下,可是这些年来,京中正夫人一直提倡节俭,每年寿宴除了聚几个儿女在一起吃吃酒便作罢。金鳞这边,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太太自然没有大办的道理。于是母亲寿宴都只能在厅堂里小办一桌,兰耀家兰耀庭两个为人子的,自然也没有为自己大办生辰的可能。
其余李氏等人以此类推,最后的结果便是兰家两房都没有办生辰的习惯。至于兰梓熙,那完全是被迫的。因为这一切的行成,完全是因为她的外祖母,翌阳郡主的意思。
翌阳郡主明摆着说了信不过兰家,做外祖母的又远在京城,梓熙要是被她们亏待了如何是好?
于是梓熙周岁生辰时,便送来了满满一车贺礼,还为兰耀庭修书一封,言道梓熙生辰酒席她们来不了,万望不要怪罪云云。兰家人根本没打算摆酒宴,接到这样一封信,也只得硬着头皮办了。从此以后每年都成了惯例,而且因为老太太的原因,成了金鳞兰氏两房唯一办生辰宴的人。
老太太,兰耀家兰耀庭等人都是长辈,兰家这种情景实在让他们心里别扭。
可是没办法,梓熙说服不了外祖母。她曾提起过一回,翌阳郡主直说,告诉她若不时常敲打着兰家,他们怕又要慢待她,将梓熙当做她娘傅氏那般折辱了。梓熙闻言,终于不能再说什么。
老太太兰耀家等都是大人,不管心里高兴不高兴,面上都一派安然喜庆。小一辈的兰梓湘等人就不同了。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是头一份儿,自从有了兰梓熙,一切都变了个样子。曾经以为自己的够好,有了兰梓熙的对比,方才发现她有的自己根本比不上。看到梓熙过生辰,她也想要,想要比梓熙的更加盛大,可是李氏不允,她为此还发了好大一会脾气,甚至闹到老太太跟前,后来还是被兰耀家训斥了一顿才堪堪作罢。二年梓熙生辰,她便称病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今天本以为她还会如此,谁知超出梓熙的预料,她居然乖乖出现了,就是脸上一如既往的臭。
扮着天真与一群很会演戏的人演戏,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梓熙好不容易撑过了宴席,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老太太喜欢看戏,便没有撤桌子,让人把屏风撤了,带着一群人看戏去了。
李氏吩咐人伺候好了老太太终于可以撤退回去休息。兰梓湘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头,一步一踢连鞋子都甩出去了。
“湘儿,你好好走路,小心摔着。”
兰梓湘嘴巴撅得老高:“我心里不高兴,难道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不成。”
厉害听见她说不高兴,赶紧蹲□哄她:“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有谁,凭什么她生日要设宴还有那么多礼品,我们都没有,这不公平。”兰梓湘叫嚣着,又怕被父亲听到了再受呵斥,只能咬着嘴唇恨恨地将声音降低。她觉得不公平,她心中的公平就是她有的东西,别人都不能有,这才叫公平。
李氏知道女儿心里不顺,也没有办法生气,因为梓熙生辰一事,她自己心里都不顺,何况自己的女儿?
可是事实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温言软语地劝女儿:“快别闹了,你父亲听到了又该生气,她过她的生辰,你过生辰时娘不是也给你过了么?”
“那如何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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