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有点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想下地,然而却被岳清歌轻易地放在了床上。身上一重,岳清歌覆身压了上来。
心里最后一点侥幸破灭,苏合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岳大哥!不要!”
“苏合,我想要你。”岳清歌声音里带着欲/望,握住她的手腕,再次亲了上来。
苏合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岳清歌不是江韶,不会跟她玩亲亲抱抱的青涩游戏;既然一开始就挑明了“不会毫无保留地喜欢你”,那么大约是无意谈什么感情的;他本就一直陪着她,她答应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试一试”到底是要如何的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对于岳清歌来说,这或许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苏合毕竟从小受着正经人家姑娘的教育长大,就算这些年耳濡目染已经放开了许多,还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苏合心里几乎立刻后悔了。
万幸,岳清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压抑着喘息,低声问:“苏合?”
“岳大哥,我还没准备好。不要……这样。”苏合抽泣着说。
岳清歌停顿了片刻,慢慢地呼吸平复,撑起身子离开她,冷笑了声,“不愿就不愿,哭什么?”
岳清歌觉得有点难堪,起身要走。
“我……”苏合伸手抓住他的手,那一瞬间她心里甚至涌上巨大的恐惧,害怕岳清歌也离开她。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人,她再不能失去岳清歌!
岳清歌被拒绝了本来就有点恼,看她抓着他的手哭的不能自已,更是心浮气躁,强忍着生硬问:“为什么哭?”
苏合知道他不耐烦女人哭,努力把眼泪忍了回去,开口时却还是浓浓的鼻音,“岳大哥,别离开我。”
“苏合,你能不能别这么蠢!”他语气还是不耐烦,但是终于没有要走。
苏合抿着唇,握着他的手,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她即没有办法跟岳清歌往前进一步,却又不舍得把岳清歌也放开。
岳清歌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讥讽,“苏大人,你是监察令,我是你的下属。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离开监察处?你收拾封四时候的隐忍决断上哪儿去了?别在我面前做出这幅可怜样子。”
苏合摇了摇头,低声说:“不一样的,岳大哥。如果你要走,我会放你走的。可是我真的不舍得你离开,我只剩下你了。”
她如今的属下已经超过百人,如果算上散出去经营各种生意的那些,就更多了。她对他的依仗在渐渐减小,手中的力量已经足以杀死他,何谈“我只剩下你了”?
岳清歌冷笑一声,却没再多说出什么讥讽的话。
苏合跪坐起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他,有点疲倦地将头抵在他肩上。
岳清歌冷声说:“苏合,你亲自给我治的,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太监。”
苏合低声祈求,“岳大哥,我还没准备好,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岳清歌的肌肉明显没有之前那般紧绷,表情也放松下来,侧过身将她捞到怀里,可嘴上还要不满意地说:“苏合,你应该记住,你早已经不是弱者了。”
他并不希望看到她以这种弱者的姿态祈求,哪怕对象是他。
苏合靠在岳清歌的怀里,两人的体温侵染,有一种异样的亲密感,让人眷恋。
苏合心里却迷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合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已经心如钢铁,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日子过的稍微舒心些,就又会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她曾因伯阳候世子只肯纳师姐为妾而愤怒,曾因为师姐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齐王而对师姐失望,又因为师姐迷上那书生觉得师姐自甘堕落,可是她又好到哪里去了?
她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可能披上凤冠霞帔,嫁给一个她爱并且也爱她的男人,然后在新婚夜将自己珍而重之地交出去?
江韶曾经倒是愿意既往不咎地娶她,可如今大约也不肯了吧。
“岳清歌,你会娶我吗?”苏合忽然问。
“什么?”岳清歌明显的愣了下,反问:“你是想要我三媒六聘……然后拜天地……”
岳清歌没说完,苏合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如果跟岳清歌在监察处搞上这么一出,不说有没有媒婆敢来,这简直是一出闹剧。
何况,成亲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些吧?
最重要的,是彼、此、相、爱。
苏合轻轻叹了口气。她如今又开始希望岳清歌也不要变了。不必岳清歌讥讽她,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当她手里有了权力,很多事情不再像当初那般没有余地选择,然而她却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