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的扶手上。另一侧玉若曦也不再加以辩白,不卑不亢屈身,平静道:“巴希尔如今既说是我相助于你,那便是了,首尊,若曦认罪便是。”
无痕听完,一时有些愣怔,不知如何反应。
“若曦的确与巴希尔一起参与到事件中,”玉若曦快速道:“不光参与,这次袭击血族之事巴希尔是主使,而我则一直在背后负责谋划。而且这次攻入血族我们是先打入卡帕多西亚族,然后利用其弱点再逐个击破其他氏族。”
无痕自入玄天宗后审犯无数,可却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他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盯住玉若曦语调森森地道:“你知道自己刚才招供了些什么吗?”
“知道。”玉若曦淡然道,“您就按照我刚才所招的内容写口供吧,写好拿来我画押,画了押您再把这份口供送到西方王族那里去,好给君王一个交待;这案子就结了,大家也都省下心来。”
无痕突然间明白了玉若曦的意思。这桩案子因为涉嫌到朝政党争,实在干系太大,偏偏又极度缺乏证据,所以不能仅凭一份口供就轻易定论,到时西方王族一定会再把玉若曦提去亲自问话,要是等到了那个时候;
说到底这个丫头毕竟是三位帝尊亲收的徒弟,只怕处理起来相当棘手。
“玉若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说的,有可能为你带来杀身之祸?”
“知道,”玉若曦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如今所有尉官都说是我做的,那便就是若曦做的,可是现在我都招了您还说我,难不成您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让我再一起招出来?”
“玉小姐可真会开玩笑,如果不是你所为,说出来便是,玄天宗自会仔细核实,定不会冤枉你半分。”
玉若曦露出一抹笑容:“是嘛?!”
“当然。”
玉若曦摇了摇头,徐徐道:“那我还是不说了,如今首尊已认定事情真相,我又何苦再叨唠,让您费心呢。”
无痕的瞳孔猛然一收,脸色顿时一凝。刚刚进入状态,听到少女这句话,一时梗住。
这一边尉官们怯怯地注意殿中气氛,不敢言语,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插口道:“启禀首尊,玉小姐是冤枉的,她并没有参与这次的事件,卑职等愿意起誓。”
一语激起千重浪,诸神似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神情各异,米迦勒与君卿相视一笑,道:“真是奇了,你们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怎么现在又否定了。”
无痕的视线更是慢慢凝成一股厉芒,隐而不发:“的确,想清楚了再说,不得有半句谎言,否则玄天宗的规矩你们该是清楚。”
“卑职愿意盟誓:接下来所言句句属实,”为首的两名尉官停顿片刻道:“还记得那日战胜血族以后,兄弟们很开心所以在外面热闹了许久,后来我们先行回营,在路上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面有男人惊慌失措的奔了出来,衣服上沾有不少血迹,我们瞧了半天觉得那男人竟有些像是巴希尔统领,因是黑夜也看不大真切,我们当时也不大敢肯定,后来我们靠近统领之前离开的那个地方,发现那里竟有一个新造不久的坟墓,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多少有些蹊跷……”
巴希尔的脸色逐渐苍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他慌忙跪下,喊道:“我没有!”惊惶的目光四处乱转,待落在无痕身上时闪出了异样的光芒,狂喊道:“即便几位尊上不信卑职,也不能不信首尊的判断啊!”
无痕绷紧了脸,没有说话。
这一厢站于一侧的颜镜冷笑道:“巴希尔阁下这句话,当真是让你们西方神族为你羞愧而死。”随即上前一步:“尊上,颜某月前曾制成一味药,名曰:幻境。服了此药后再配上药王谷特有的*幻镜香,一个时辰以内凡是诸位想知道的,皆可通过幻境知晓,到时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尉官们听完,道:“卑职等愿意接受试验,还请颜宗主一试,来证实所言非虚。”
“很好。”
巴希尔彼时面如死灰,看着颜镜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些尉官,猛地冲到御座之前跪下,一把抱住了米迦勒的腿,颤声叫道:“还请尊上宽恕卑职的罪行……”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见米迦勒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伏在脚下的巴希尔,双目似睁非睁,端详良久,道:“我倒不知,你何错之有?为何要求得宽恕?”
“卑职撒了谎,其实自始至终玉小姐都没有参与此事,卑职的确是遇到过一个叫墨兮的人类,见他颇有才华,一直很是欣赏;再加上那时血族入侵东方古国,大家正是争相立功之际,可我只是一名尉官统领,自知不能有随意调取士兵的能力,于是我们趁着玉小姐受伤之际,取走她身上的腰牌,为了方便行事,我们又合谋演了一出。没想到最后竟然大获成功。直到后来我与那墨兮因为争功之事,起了冲突,卑职失手将他给错杀……”
“……”
“尊上,我不是故意的,请您看在卑职这次立下战功的份上,宽恕卑职的罪行。”巴希尔垂泪将诸事拣要紧的说了几件,每说一件,便略略解释几句,诸神闻言无不变色。
米迦勒神色稍转,问道:“当真。”
巴希尔慌忙应了一声,“是,卑职之所以会在玉小姐受伤之际及时出现,也是那墨兮所授,只为了取得其身上的腰牌,好方便后面行事。”小心翼翼地端详米迦勒的神情,道:“这一切都是那墨兮的主意,卑职一时迷了心窍,这才做了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