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她回答。
“其中一类品种,火烈鸟。”汉尼拔盯着镜子里的她,温润的声音不疾不徐,“很适合你。”
薛书榕轻轻触摸娇嫩的花瓣:“我想我不适合这么热情的颜色,不过谢谢你。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米莎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含义吗?”
汉尼拔安静片刻,朝着镜里的她微笑。
“我曾经失去过这个名字。”
薛书榕一愣:“我……”
“现在,我发现,她一直在这里。”汉尼拔轻点薛书榕的锁骨下面,“从未离开。”
“……”
“……”
她的眼睛眨了眨,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是我冒失了。”
“无碍,是你太过客气。”
薛书榕打开门,转身,面对着汉尼拔说:“今晚我很愉快,很遗憾无法为你送别,希望以后还有遇见的机会。”
他望着夜色中黑发飘散的少女,许久,也点点头。
“愿你每个晚上都会如今夜般愉快。”
“你也是。”
薛书榕走到远处后,远远眺望,看到汉尼拔还伫立在门口,身姿挺拔。
她的眼中有异色闪过,很快走到一处阻碍视线的地方,默念咒语,趁着门敞开,偷偷溜进汉尼拔的家中。
……寒暄过去,是时候面对真实的彼此了。
薛书榕在拜访之前,早就找关系查清汉尼拔的身世。的确如那个叫做夏洛克的男生所言,汉尼拔有很多行踪都无法查到,唯一清楚的是,他的家庭在早年间遭受过一场灾难,似乎是牵扯到连环杀人案当中,最后父母双亡,妹妹神秘失踪,而他失踪的妹妹就叫米莎。
这件事应该给汉尼拔留下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
他寄住于亲戚家,在上大学之后就彻底脱离所有关系,一个人独自生活,这些年应该过得不容易。
薛书榕留意的是一点……夏洛克失踪了几天。
她回想起平时的一些细节,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决定回去重新找寻一下。夏洛克所谓的“危险”,是不是在冥冥中证实了什么?
如果这次没有问题的话,汉尼拔离开,她也不会心存疑惑了。
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薛书榕脚步轻慢,她听到一间卧室传来异响,应该是上次在那儿睡过一觉的地方。
门没有上锁。
应该是酒精的作用,薛书榕有些轻微的晕眩,不过不影响身体。她从大开的门进去,瞬间愣住了。
椅子上绑着一个人——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的面色苍白,半掩着眼睛,身体被捆得死死的,从这儿能看到他瘦削的侧脸。
果然!
薛书榕正想冲上前给他解开,突然,背后响起稳重的脚步声,即将靠近这间书房,她迅速躲到一边。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汉尼拔走进来。他推着一套医用器械过来,从容得有些过于冰冷:“真可惜,你没有赶上这一次的晚餐。”
夏洛克回答的声音嘶哑难辨:“我也感到咳咳……很……很惋惜。”
“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侦探。”汉尼拔点燃酒精灯,拿出一把小钳和一把解剖的医用刀靠在上面,红色的火焰吞噬了银色器具,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
“每一桩案件的报道会写满报纸的头条,区别是,猎物还是猎人的身份。”
薛书榕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走到汉尼拔的身后,打算直接了结,顷刻间,大脑眩晕得更加厉害。她一个不防,踉跄着跌倒在地上,魔法的效果瞬间消失。
“米莎小姐,”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汉尼拔俯视着她,一双棕褐色的眼睛平静而温和,“你还能赶上甜点。”
薛书榕捂住胸口,一股强烈的作呕的感觉让她痛苦不堪,半晌憋出几个单词:“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吃晚餐时非常谨慎,就连酒都几乎没碰,只是沾了沾嘴唇,为此还吃了高效的解毒.药。
“不是饮食。”
汉尼拔蹲下去,从她的耳边抽起那朵火烈鸟满天星,声音温柔:“福尔摩斯先生应该比你更清楚这里面挥发的三氯.甲烷是怎样有趣的存在。”
……该死!
她大意了!竟然是气味!
汉尼拔把她抱到椅子上,放好。
“请耐心等待,米莎。”
说着,汉尼拔走向了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