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州大陆的修士圈子里,若有人提起现在已知的福缘宝地,十有*的人都会以不同的口吻与表情,故作玄虚地提起重叠度极高的数个地方。
其中昆仑剑冢,便是最广为人知的那个。
昆仑剑冢当真不是什么神秘的地儿,几乎每一年都会有剑自行出世,去找自家主人的转世,就算不是,能拔出剑冢之剑的人,也一定是当年持剑人的血脉。
除了以上这两种人,哪怕是持剑人的弟子,都没有任何一柄剑会愿意让他拔起来。
一生只择一主,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积雪终年不散的昆仑剑冢上有一个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的秘密,那些铺满了山顶,几乎齐腰的洁白粉末并不是粉末,而是细碎的尸骸,只余下白骨被撒在昆仑山最高的地方,分不清谁是谁,谁不是谁。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大能与初入修行不甚身亡的小弟子,身前身后,在昆仑都不必泾渭分明。
他们的故乡安葬着血肉皮囊,留在昆仑的,只有他们的剑与骨。
身为剑修,有一身顶天立地的骨头,一柄安身立命的剑便是足够。
——沐浴阳光的资格昆仑不会将之从任何人身上剥夺,可以作为归宿的除了阴暗潮湿的地下,也应该有无限广阔的蓝天。
入昆仑剑冢没什么大不了的,昆仑没有将逝者凌驾于生者之上的习惯,只除了一点——盗剑。
被强行拔出的剑除了自断以外没有别的下场,昆仑的剑与昆仑的人一样骄傲,他们都是一个人费尽心力铸就的,是如手如足般契合一个人的存在,从样式到功法,由性格到剑意,他们不会允许自己误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人——除了铸造者以外,他们作为剑的一生没有任何人支撑得起。
但是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昆仑这一番作为的,尤其是在另一处太古剑冢还是众所周知的藏宝地的现在。
于是心术不正不信邪,又自付自己法力高强的,总会抱着一把剑而已大不了的心态来到昆仑剑冢寻宝,虽然能得手者千年难遇,但有此心者,一百年总会遇见一个。
不得不说,明知在剑冢盗剑不亚于掘了他们祖坟,昆仑上上下下都会找他玩命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做的人,某种意义上也是蛮拼的。
所以得知这条消息的纪承书并不算太意外,在她活得两千年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拿谁谁谁盗窃昆仑剑冢失败的消息当笑话讲,据她所知,没有任何人成功过一次。
但不应该这么乱,哪怕她是考官也不会完全没人联系她。
她微微皱眉,昆仑人丁稀薄不错,但也不至于稀薄到连区区两万考生都安置不了的地步,她发剑符询问红缨,消息却石沉大海。
纪承书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乱,若是她乱了,再有人煽动这两万人以及他们的随从家属,还有那些赶来做生意的商人和绝对会来的世家贵族,还有他们那些凑热闹偷跑的少爷小姐……
琅琊还不知道在哪,绍光也不好插手昆仑剑冢,搞不好他也把自己摘不出去了,毕竟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恰好就来了这里。
虽不会伤筋动骨,也足够手忙脚乱。
注视着面前佳作沉稳,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的孩子,纪承书只是压低了声音问他:“哦?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我、我……”他有些磕磕巴巴的,脸涨得通红:“先把他们都扣留下来,再一个个排查……”
纪承书咋听到如此天真的回应,一时带着笑意去审视他的脸,那不过是十二三岁的相貌,修士除了个别有特殊兴趣的,不会把自己的身子骨定在还未长全的脆弱时候,再加上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罢了,能想到此处,便也是难得。
那孩子见她笑了,更不知如何是好。
她颇有些欣慰地眯着眼睛:“想法不错,但没办法实现。”
“你打算留他们多久?”原本因她的夸奖而面露喜色的少年,在她的后一句话出口后便垮下了嘴角,又被纪承书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人太多了,昆仑养不起呢。”
现在状况并不算十分危急,纪承书还有闲对他进行引导与启发,他的父母亲族将他交给昆仑,他自己孤身一人来到了昆仑,昆仑便自然要对他的成长负责。
不懂没关系、也不要紧,昆仑教你。
“放他们走吧。”纪承书笑着,“出事了我担着,”
他被噎了一下,慌慌张张地摆手道:“这怎么能行!”
“不要说他们没偷,就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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