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久都没有直面死亡。
厨房里的食材还是会失踪,但这次旁边会放上一些野果,肉类很少,她捕猎应该很艰难,捕捉到的猎物被她拿来补充了消耗的体力。
有时她会借用厨房,一般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是最大方的,忍着心痛的大方留下一半猎物,与之相对的,是之后数日没有回报的馒头。
在关于食物的以物换物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容与也会在厨房的门口留下针线和布料,他只是试着这样做的,但很快他发现那孩子给自己做了一套新衣,这附近有河,为了这件她在不知多久之后的第一件换洗衣物,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像随时都可能受惊的小鹿那样,把自己清醒干净。
头发被她直接用柴刀割得参差不齐,洗去污垢的脸色也不好看,眼睛有点泛黄,那是肝不好的人才会有的样子。
而剩下的布料,她一般都会拼接起来,做成床单,或者预备成补丁。
她依旧在准备着随时逃走,容与坚信这一点。
容与从来没有故意去找过她,藏身处被发现的恐慌会令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彻底破裂。
因此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交易”,而并非人情味更重的“施舍”。
她不认可毫无理由的帮助,不接受不求回报的恩情。
他们做了邻居,毫无交流却关系称得上融洽,在冬季开始之前,容与花了数个月,终于让她愿意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她依旧不接受容与的任何东西,给她什么,她便还来等价的事物、
她第一次表达出了想要交流的意愿,虽然只是指了指锄头,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那么看着他。
容与却懂了,他问:“你是不是想借锄头开荒春耕?”
她点头、又摇头,再指了指屋后的空地,又举起手中的柴刀。
“你是说,你租我的田种,这样就可以把柴刀还给我?”容与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花,这孩子连借都是不会接受的,那把柴刀在这段时间早已被她补上等额的猎物:“不用了,这把刀已经卖给你了,土地的租金……到时候看收成吧。”
她没再摇头。
长久的沉默不语和压抑已经令她彻底遗忘了语言,容与想过教她,但很快他就放弃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有那个耐心和时间去驯养她。
这个孩子已经完全超出了野性的范围,胆怯、戒备、极具攻击力,看人的眼神沉静而满载杀机,令他想起捕猎的狼犬,那是打量着,随时都能咬断猎物脖子的凶残眼神。
明明尚有理智,行事却仿佛凶兽。
因为矛盾到了极致,反而有一种矛盾的美。
冬天很快就来了,山上的冬天很冷,没有药物更没有猎物,弱者只能在风雪中无助的死去,这种时候,容与依旧没去找她,他在等她来找自己。
只有他这里才能让她活下去,他坚信着这一点。
然而他再一次的失算了,她在冬天活了下来,靠着自己。
她找到了一处山洞,里面放满了处理好的动物皮毛和她积攒了数个月的粮食以及种子,还有柴禾,柴禾有点少,但对她而言无所谓,她还可以在雪停下的日子再去砍。
整整一个冬天容与都没有看到她,就在他以为她是不是已经死去的时候,她再一次的出现了。
而且看起来还比之前长胖了一小圈。
对于已经很久没用神识的容与来说,她的出现甚至让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并且生出了难以言喻的狂喜。
不死民是不知生之喜悦为何物的种族,但这个人用自己的命告诉了容与,活着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先感动到的人,反而是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被感动的猎人。
他认可她,放下了所有身份上的优越和力量上的差距,她是他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和世界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认可的人。
猎人看着他想要驯养的野狗,蹲下来直视她的眼睛。
这一次,容与觉得,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阻止这个孩子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写甜甜的养成小故事,后来发现我失算了。
画风不对啊这个。
先被打动的应该是纪承书,后来我想想,觉得不大可能。
她不是那种几块糕点几只鸡就能生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BLABLABLA……”的状态。
对喜欢玩萝莉养成的怪蜀黍来说,这货绝壁是地狱难度,一个字说错就好感清零的那种。
说起来我的同人编辑换了,我打算再问问我的综漫,要是还解锁不了……大不了我重新开文重写。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