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一片竹篱圈起的地,没有动物,厨房里飘出她许久不见的炊烟,对她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有沉睡已久的东西都被唤醒,饥饿感几乎在一瞬间就把那个孩子压垮。
她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看着小屋的方向脸色变换,随手从灌木上扯下一片树叶含在口中,现在不是季节,找不到果子,她只能闻着香味啃叶子,咬一口闻一下,幻想着口中的叶子不再干煸,而是有着丰满的口感。
她蜷缩在树下,静静等待着天黑,这样的房子她曾经进去搜寻过很多次,都是被灾民抛弃的,不止是为了那早知不可能存在的口粮,更是为了一处晚上能够安眠的睡下,不至于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缺胳膊少腿。
她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象出其中的一切构造,这是源于她父亲匠人的教导,通过这样的地图,她有很大的信心进入其中而不被发现。
她从阴影中潜伏而过,蹲守在窗前,耐心的等着繁星挪移,灯火熄灭。
在确定主人睡下之后,她潜进了厨房,在这个年代,偷取食物是最为人憎恨的事,如果说平日最多被扫把赶出去,这种时候只要是被发现偷盗的,都会被毒打而死。
她摸到了灶下,里面还有一点点零星的热度,闻着食物的香味,理智几乎弃她而去,她对自己说,就拿一点点。
锅里面只有几个窝窝头,她左右看看,火速伸出手捞了一个出来,从早已规划好的路线离去,躲在树下,她小口小口的,仓鼠一样的啃着,在把手指上每一粒碎屑都舔干净之后,她感受到了久违的饱腹感。
长久的饥饿已经让她的胃口不断缩小,这一夜,因为一个窝窝头,她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第三天,她每天都会从这一家偷偷的摸一点东西出来,每一次她都会对自己说明天就离开,这是最后一次,但怎样都无法挪动脚步。
然后,她终于被发现了。
突然亮起的灯火令她不自觉闭上眼,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糟了,她身前站着一位约莫及冠的男子,清俊风流,一点也不像山野的村夫或者穷酸的秀才,在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谪仙。
失去的警惕在一瞬间就回归全身,她用成年人也难以想象的动作抽出一根还带着火星的柴禾,空悬在身旁的柴禾堆上,她嘴里还叼着一个窝窝头,小孩子力气太小,一只手举不动柴禾,她就用了两只手,窝窝头被她随手塞进了口中。
皮相都是次要,她为容与外貌惊叹的时间绝不及她估算他战斗力的时间长久,在性命面前,她做了最快也是最激烈的反应,就像被人抢食的野狗,可以不顾一切的咬破对方的喉咙。
她盯着面前的人,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虽然被窝窝头挡住了大半部分而显得细小而可笑,但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她是毫无威胁的小兔子。
“这几天我一直在丢东西,早就怀疑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孩子……”容与好似没看到她的神情,和她随时有可能玉石俱焚的动作,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能先把手上的玩意放下吗?小孩子玩火太危险了,而且一旦点起来先烧到的是你。”
他说完就看着她,但她没动,只是用一种随时都可以染血的凶历眼神盯着他,直到他摆着手,转过身,缓缓的退了出去。
等到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那个退到门口的人猛然转身,一个手刃拍下她手中的柴禾,再将她制住,情急之下,野性未退的孩子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力道之大,若是凡人,几乎当时就能撕下一块皮肉。
但她遇到的不是凡人。
于是她磕到了牙。
她的牙也没有白磕,挣扎时她有意识的向着掉落的柴禾,在付出脚底烫出一个燎泡的代价之后,她成功的点燃了墙角的柴堆。
她也没能逃掉,制住她的那双手看着不大,却异常有力,最终,在火势变大之前,她被人像拎小狗一样拎了出去。
她看着自己这几天一直以来蹭饭的地方在火焰中崩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那剩下的窝窝头可惜了。
拎着她的人挺无奈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把她给带了回家。
她第一次见到容与,偷过他的菜,咬过他的手,还烧了他的房子,而这个人,给了她一碗粥,挑了她脚底的燎泡,和一次真正的安眠。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单的更新,当我赶在半夜十二点之后,突然发现截止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剩下的已经补完。
容与最开始在把纪承书当宠物养来着_(:з」∠)_
他这时候刚刚重伤,养伤的时候闲着没事干,就开始养徒(死)弟(敌)。
我的文风一直在变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最开始我写的时候在看升邪,前段日子我在看暗蚀(西幻),现在我在看末世之无人永生……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