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师徒
纪承书从来没想过一个人,或许不算是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刚刚拔剑,还没来得及窜到容与的身边,他身旁就多了一个人。
长发迤逦及地,端是一个背影便有着无法言喻的雅治风流。
芙蓉如面柳如眉,真正唯一存于世间的倾国之色、倾世之颜,天狐长流。
——停不下来!
纪承书心中一凝,左脚在地上一踏,剑锋硬生生被她从长流身前停下、旋身扭转,她转刺为削,割过容与的手臂,也不看自己的成果,一击成功,抽身即退。
不成功便成仁,这是刺客的战法,她在危机时下意识使用的依旧是刻于她骨血的东西。
这次偷袭的效果不尽人意,更重要的是,她接下来没法下手了。
容与完全不在意任何游戏规则,凌霄被劫她能理解,在这里战力最强的就是他,先解决凌霄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但长流没有任何战斗力,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她是单纯的人质而已。
不过,幸好她没有停手。
长流的出现只是容与的试探,如果纪承书真的有一刻的停顿,就相当于她自己塞给了容易第二块筹码。
她会因为那一刻的停顿被容与击杀。
但她依旧出招了,按理来说,以她的招式将长流与容与一起贯穿的话肯定能够造成更大的战果。
只不过,长流必死无疑。
她真的如此出手,就证明长流没有丝毫价值,容与不会对没有价值的人留情,任何人。
如今她的举动给容与留下的大致印象是:长流有一定价值,但必要时可抛弃。
对纪承书来说,只要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她和容与短暂一个交手,其中心思电转不下数次,欺诈、识破、下套、反击,一连串的心理战,简直比她做宰相的时候还要累。
名垂青史的政客要么是圣贤,要么是人渣。
纪承书作为前朝唯一一个三元及第之后又一路爬上宰相的状元,两者皆有。
对纪承书来说长流一人的性命绝对比不上神州子民的性命,牺牲她或者放弃她都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纪承书不能这么做,她是个合格的犯罪者与出色的政客,却绝非真正的战士。
牺牲什么、坚守什么、怀抱什么、信仰什么。
纪承书做过太多好事和坏事,其中最后悔的,莫过于在自己仍有余力时见死不救。
她能救长流,于是救了长流。
她好不容易才把良心重新找回来,还不想那么早又舍了去。
“你很厉害。”容与含笑看着她,鲜血从他手臂汇聚到指尖,蜿蜒而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他伸出一只手臂,点点金芒浮现在他手中:“总觉得我必须除掉你。”
纪承书的境界与容与相差太远,按理来说她根本伤不了容与,能够偷袭成功还要多亏了在最后恰好显身的含光剑,以及,容与绝不会防备她。
至少在那一刻是的。
容与始终是容与,她曾经的师父容与。
纵使是时光变迁毫无记忆,容与依旧从心底看不起神州子民,但有些从灵魂里带过来的东西,他还是在冥冥之中有所感应。
他给了她人生,她给了他救赎。
你予我温暖,我予你陪伴。
师父师父,为师如父。
“你不会杀我。”纪承书道:“我对你还有用,无法取代的作用。”
她这句话听上去像是服软,但她的表情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镇定、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了然于胸,不慌不忙到了甚至异常的程度。
容与被些微勾起了一些兴趣:“哦?”
“那就是……”纪承书露齿一笑,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那样,但她的动作却十分迅速,只见她急速的后退到某个角落里,然后抽出那柄在容与眼中看不到的剑,将灵力灌输其中,狠狠插在地上:“拖延时间!”
纪承书这一手太出乎容与的预料,与此同时,在纪承书的剑插入地面之后,蛛网般的裂缝便从她剑下蔓延开来,他们所立的地方本是间海底山洞,如此一来,裂缝从地面延伸,头顶上也不断落下碎石。
“不走吗?”纪承书依旧呆在那里,半跪于地,她抬起脸,笑容清清透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有意思。”容与并不觉得纪承书在骗她,这里确实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号角在这里的确不错,但她的突然就开始玉石俱焚的举动却令容与颇为不解:“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纪承书耸肩:“如果能坑你这一把,我们死在这里都值得。”
长流、号角,甚至包括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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