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那个子弟究竟是没有免过一死。
歌兮对冒犯自己的人从来不姑息,不管他们背后是江家还是谢家,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倒也不是因为她心狠手毒,而是作为太后,作为皇宫里的实际掌权人,她绝不能退,她若是退上一步,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就能将她啃一个骨头渣都不剩。
而谢家一家都是清流,谢娴做出的事情与谢家并无干系,歌兮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元沂处置了谢娴和那个谢家的子弟,她也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谢家没有因此受到牵连。
元沂见她身上穿得少,便起身将狐裘披到她的身上。
“我不冷,”歌兮摸了摸元沂的手臂,入手冰凉,便又将狐裘披到了他身上,“你才是要好好保重,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身体。”
元沂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将她拥入怀中,狐裘将两个人都包裹起来。
“你看,这样便好了,何苦让过来让过去。”
歌兮将脸埋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小猫儿一般,惹得元沂低声笑了起来。
“歌兮。”
“嗯?”
“谢娴……我放她走了。我与她虽然有名无实,但这几年来我与她互相扶持,就算没有夫妻的恩情也有知己的情义,我找到了你,我也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归属,而不是死在是非倾轧里。”
歌兮听着低叹一声,“我知道。你做得对,你从来就不是那般无情无义的人。她若是真死了我倒是吃惊。”
“你知道?”
歌兮抬起头与元沂对视,“谢娴虽是有些手段,但是手脚还不够干净,只需要留点心便可以查出来。既然注意上了她,又怎么不知道你将她送出京都的事情?我虽不能说上的是手眼通天,但是我留意到的,也能说得上是尽在掌握。”
她说着伸出一只白白的手掌,做了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势,那脸上自傲得意的神情让元沂不禁莞尔。
“太后娘娘果然英明神武。”
“过奖过奖。”
两人站着说了一会话,这时福宝在外回禀说有客到,歌兮便从他怀里出来,“我该走了。”
元沂再不舍也不得不让她离开,临走时元沂猛地拉住歌兮。
“歌兮,我如今只有你了,你若负我,我必然活不下去。”元沂看着她的双眼,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里去,“不,你如果负我,我便与你共死好了。”
歌兮心知,平阳之行到底是让他不安了。他怕自己会与元旭旧情复炽,可是事到如今,她与元旭之间早就是死灰,又如何能再燃起来?就是与元沂,她也不敢许诺天长地久,因为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有那么几年了……
可也就是因为只有那么几年,她才更想任性一把,不能让自己留有遗憾,爱也好恨也罢,都轰轰烈烈的结束吧。
想着她抱住了元沂的头,一双微凉的唇瓣印在他的唇上,元沂先是惊愕,继而是狂喜,他炙热儿疯狂的回吻着她,像是要把这些年爱与怨都告诉她,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爱她。
歌兮回到皇宫里时,冬季的天已经是黑了。
“下雪了。”
歌兮站在廊上,抬头看天,天上正在飘雪花,歌兮伸手接住,“天气越发冷了,皇上那儿如何?”
自从那日起皇上就“抱病”了,一连数日都不曾上朝。本来皇上得以登基便是靠着太后的雷霆手段,在朝政上皇上本就没有亲政,都是太后在处理,在朝臣看来,一个没有亲政没有实权的皇上根本就敌不过有手段有能力的皇太后,于是皇上抱病太后理政,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太后因为那件事对皇上生了嫌隙,一直都没有理会他,但是也没有苛待皇上,福乐知道太后的心意更是早就交代过去了,谁也不敢轻慢皇上。
“回禀娘娘,皇上那儿好着呢,韩先生日日教导皇上,皇上这些日子也是埋头书读……”
福乐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琐事,歌兮也耐心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福乐小心看着歌兮的脸色,“娘娘,您要不要去看一看皇上?”
歌兮低头沉吟了一瞬,“不必了,嘱咐一声你师父,让他好好看顾皇上,皇上的禁足令可以解开了,除了不能出宫,其他的地方任由他去。天冷了,不要让他读书熬坏了身体。就这样吧。”
明明是关心着皇上的嘛,都是那些该死的人,好好的教唆坏了皇上,闹得母子分心。
“娘娘放心,皇上想明白就好了,这个世上,没有存着仇的母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