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一愣,随即苦笑道,“我便知道他会来的,事情牵涉到那个人,他又怎么会不来呢?”
她将手中的金簪簪到了发髻上,又点了一点胭脂在唇上,对着镜子说道,“好了,他既然来了,也得让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免得将来回想起来,我什么都是暗淡无光的。”
茯苓伤感的唤了一声,“小姐,您受委屈了,咱们……咱们回谢家……”
“傻丫头,”谢娴摇了摇头,“出家从夫,我已经嫁给他了,他不要我是我没有本事,又有什么脸面回谢家。”
“好了,请殿下进来吧。”
等元沂进来,谢娴低眉顺眼的给他行了一个礼,“妾身总算等来了殿下。”
元沂手中拿了一卷卷宗,是谢家子弟亲手写的供述状,里面详细的写了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楚王王妃谢娴接见他并且说了些什么指使了些什么,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上头,最后还按了手印,朱红色的手印子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你到底意欲何为?”
元沂将卷宗丢到了地上,谢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是脑袋嗡的一响。
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再说一些虚妄的话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明明白白说清楚了。
“殿下,当年你我成婚是迫不得已。但是我谢娴可有对不住殿下你的地方?”
谢娴目光灼灼,她几年来在楚王府上用心打点一切,努力做着他的贤内助。她以为他看得到的,谁知道他竟是瞎了,不,应该是说心盲了,他那一颗心都偏向了永福宫里的那位,又还能看得见谁呢?
“王妃为本王打点内院,并没有过错。”
元沂实话实说。谢娴确实没有做错的地方,反而是做得很好。内院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内院的管事婢女,无人不敬服。
可是,就算谢娴再好。她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但本王,也对你不薄。”
这些年来的相处,除了两人并没有夫妻之实,所有该给正室王妃的体面尊荣元沂都给了她。她的娘家也因为她的关系得到了不少实惠,在吃穿用度的方方面面,元沂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是啊,殿下是待我不薄。可是我想做一个妻子,一个真正的妻子,而不是一个管家或者知己!”
谢娴看着元沂流泪。“我心悦殿下,从一开始嫁给你开始,我就一心一意想给你做贤妻。想给你生儿育女,想陪你终老,可惜我痴心错付,你的眼里没有我,一点儿也没有。”
“从来都是人辛辛苦苦想要得到却得不到,而有些人什么都没有付出却能坐享其成!老天爷何其不公!我谢娴不服!”
谢娴站起来。一双杏眼看定了元沂,“我谢娴自小被父亲当成男儿来教导。四书五经通读,理家女工出色,自认为见识气度不输世上男儿,我也没有野心去追求权势,只是想与丈夫心意相通好好过日子,是我奢求了吗?是我贪心了吗?”
“凭什么她坐在宫中,什么也不用付出,就凭着她的倾国倾城之貌,便有像殿下这般的男子前仆后继的扑上去,就算撞了一个头破血流也是在所不惜。殿下,你是昏聩了吗?她是谁,你又是谁,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元沂听着她一声一声的质问,脸色沉了下来。
“本王来这里,不是听你质问的。”
元沂对谢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何况娶谢娴是元旭逼迫的,这一桩婚姻是他人强加,本就不是自己愿意。但是于谢娴而言,做一个有名无实的楚王妃也好过背着一个克夫的名号在青灯古佛旁度过一生吧。
而他与歌兮之间的种种,又怎么能容一个外人来质疑?
尤其是谢娴的这番作为,分明就是存了药歌兮命的心思。
先是散播谣言,后是让谢家的子弟去皇上耳边进言,若是那天早有准备,他与歌兮便成了千夫所指的奸|夫淫|妇了。
到时候百官会怎么看歌兮,百姓会怎么看歌兮,皇上和歌兮分了心,到时候歌兮孤立无援,好好的局面就全会被破坏了!
自古背负了一个奸|淫之罪的后妃会有什么下场?尤其歌兮更加不同,她是太后!而且她并不是皇上的生母,没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在,皇上行事会顾及到她吗?江家在其中插了一脚,会就此罢休吗?
而自己呢,是皇上的六皇叔,在青年官员和青年士子中很有影响力,若是爆出与太后私|通的丑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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