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为人母的歌兮,虚岁才不过十五岁,可不就是一个孩子?她生的小孩自然就是小小孩。
“他的名字,叫念。”
歌兮将襁褓中的小念放在自己的身边,“上官念。”
“念,好名字,不过,你可是还记挂着小念儿的生父,思念爱念这可都是念啊。”韩伊的话里无不包含着酸意,虽然他自己知道从一开始没有被歌兮放在眼里心里过。
“爱念?思念?这对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来说,原本就是最无用的东西。”
歌兮微微笑了一下,念,是要记住那个为她们母子悲惨地死在小张村的少年,要记住背叛了她们母子害了她们母子的人,更要记住,他是上官念,与齐王元旭,没有干系。
她原本是想着抽身而退,在元旭身边消失个干净,从此元旭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她都只是一个躲在远处的普通村妇了,几年之后,她或许会找个男人成婚,或许一辈子只逍遥不成家,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吃回头草的人,舍弃了便是舍弃了。
可是,那个躲在背后的黑手却还是不放心,铁了心要自己的命。
那个晚上,是她上官歌兮最无助最绝望的一个晚上。
原以为自己就要展翅高飞从此海阔天空了,却被人生生地折断了双翼,也让她清楚地看到,即使自己会武功有手段有些小聪明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幕后的人会是谁呢?是妹妹入了齐王府怕自己拦路的南寺将军?还是那位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德太妃?
一切,与元旭都脱不了关系的。
她上官歌兮早就说过,她从来都不是一只什么小刺猬,她是一只母狼,既然她不死,那么和小张村相关的幕后人,她绝不会放过,她要一口一口地咬死他们!
且等着!
“你打算亲自喂养孩子?”
韩伊的折扇轻轻敲打在手心,终于讲到了正题。
“我只亲自喂养他两个月,”歌兮的视线在孩子脸上转了一圈,有不舍有眷念,终究还是很心地转开,“两个月之后,计划便要开始了。”
“好,”韩伊畅快的击掌,“虽不知道你为何要走这步棋,但是很好玩,我韩伊一辈子都是活在父兄的羽翼下,这一次,我也要为自己活一回,即便前路是刀枪火海我也拼了!”
歌兮在屏风后面说了句,“你必不会后悔。”
半年之后。
皇帝的寿辰又到了。
这半年之中,皇帝对天吴的宠幸几乎到了一种言听计从千依百顺的地步,太极宫的那一帮子道士仗着天吴在宫中横行霸道,甚至都奸|淫起宫女来,事情挑到了皇帝那儿,皇帝只说了一句,吾追求的是大道长生,此等小事也来烦朕?
从此太极宫的人更是嚣张跋扈起来,就连皇帝身边的大总管福长生也要避其锋芒。
天吴拽起来之后,就连之前的主家韩国公都不放在眼中了,韩国公暗恨,却也无计可施。
这一日韩国公正在为皇上的生辰礼头疼,他的幺儿笑嘻嘻地朝他施礼。
“父亲大人,可是为贺礼心烦?”
韩国公看着伊公子,轻哼了一声,“你若不是再能寻得想霸天雷一样的贺礼,也不必多说了。”
两年前的霸天雷却是风光无限,可是皇帝宠幸天吴,都昏聩得不成样子,哪里还会想着奋发图强?这些却也是无用了。
韩伊也没有气恼,“父亲大人,儿子却是有一件宝贝可呈献皇上,而且儿子这宝贝,必可让皇上心喜,甚至还可打击到天吴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韩国公一听,立即振奋了起来,他现在与天吴势同水火,恨不得将天吴的画皮给扒下来才好——原本他只是想在皇上身边安一个人,是要做自己的助力的,谁知道狗变成了狼,还被反咬了几口,这又怎么能让韩国公不气?
“果真?”韩国公还有些半信半疑,“还有这样的宝贝?”
“比珍珠还真。”
韩伊老神在在地拍了拍胸脯,接着击了三下掌。
“啪!啪!啪!”
随着他的击掌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外面款款走进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女。
“你?”
歌兮轻轻一福,抬眸直视着韩国公,轻启朱唇道,“小女复姓上官,名歌兮。”
韩国公从目眩神迷之中猛然惊醒,“上官,上官?!你是先皇后家……”
“是。”歌兮抬眸,“小女正是罪臣上官骥之嫡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