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枯败的院落里,一个黑衣女子看着空地上建好的祭坛,一脸沉重。
高嬷嬷的话还响在耳畔——
“阿依雅,太妃娘娘对你可是恩重如山,如今不过是让你办些许小事就推三阻四,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高姐姐,非是阿依雅推脱,这件事非同小可,族中有禁令,黑巫摄魂之术族人不得在人身上施展,负责伤了阴鸷,死后的灵魂也没有办法轮回……”
“哼哼,阿依雅,你可别忘记了,你本就是你们阿瓦特族驱逐出来的叛徒,要不是我家娘娘,你早就死得坟头上长草了!什么轮回来世,与其去担心下辈子的时候,还是好好想想你这辈子的丈夫和子女,别的且不说,单单说要是他们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一个会巫术手里头沾了血的异族人……哼……”
“高姐姐,你也别再说下去了,是我欠娘娘的,只是,请娘娘许个承诺,阿依雅完成此事之后,与娘娘,与往事,就算做了一个了断了,阿依雅此生与娘娘,再无干系!”
“好个心狠的女人,明白了,这个要求娘娘早就料到。你且放手去做吧!”
“好,即是如此,我要以下东西来开祭坛,高姐姐,需要你去准备。”
阿依雅闭上了眼睛,要不是她有把柄在德太妃手中,又怎么甘心被她一次次胁迫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是最后一次了,真正是最后一次了,那些即将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了。
下辈子,愿你们的下辈子做了富贵平安的人吧。
阿依雅想着走向了祭坛,对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高嬷嬷说道,“可以将东西准备好了。”
高嬷嬷挥了挥手,让死士将两个黑色盒子摆在了案几上。
一一打开,分别是一缕黑发。一件女子的心衣(肚兜)。
阿依雅抬头看了看高嬷嬷,高嬷嬷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红布,上面写满了字。
“这就是那个女子的生辰八字了。”
阿依雅扫了一眼,“虚岁十四。年纪还小。”
“年纪是小,可是本事不小,将我家殿下迷得心魂颠倒,”高嬷嬷说着古怪地瞧了阿依雅一眼,“就连你那个族长哥哥的小儿子,也是被她迷得心智全失,做了背主的小人,如今跟着那女子亡命天涯呢。”
“喏,那头发就是那小子的。”
阿依雅脸色一变,被高嬷嬷戳到了痛处。
原来。阿依雅即是十三的姑母。
只是当年她未婚先孕,与外族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于是被驱逐出族。待她抱着孩子去找那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就有妻子有儿女了,一气之下。她毒死了那人一家上下二十余口,被当地的郡守关在了死牢里,就在她要被斩首的时候,被陈平陈公给救了下来,还安排进了宫,暗中协助自己当着妃子的女儿。
这些时日,她靠着自己的巫术和蛊术给德太妃做了不少的事情。包括给怀了孕的宫妃种蛊毒,还有杀人灭口。再后来她借着死遁出了宫,德太妃给她安排了新的身份,从此过起和寻常妇人没有区别的日子来,她嫁的那个丈夫,就像是老天爷补偿给她的一般。对她好得都绝无半个错字可讲,所以这些年来,她的杀伐之心也弱了。
“太妃娘娘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孩子?”阿依雅问了句。
“怎么,想替他求情?他从大山里出来,是为殿下效命的。谁知道中途叛变,你说该怎么办?”高嬷嬷似笑非笑。
阿依雅忽然古怪的一笑,“是这样就好办了,背叛者只有一个死字,那么这次就一同送他们上路!想来我那个重视承诺和信义的大哥也绝不会有二话的。”
那个她名义上的侄儿,哼,要知道当年义正词严赶她出来的正正就是她那亲大哥!来得正是好!正好撞到她手上!
说着她就桀桀怪笑起来,高嬷嬷在一旁简直就是寒毛直竖:这个女人可真是狠毒,是了是了,当年她杀了心上人一家老小二十多口之后,还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侄子的性命?
“开始了!”
天上一轮惨白的弯月,忽然吹来一阵乌云,将那弯月给遮挡住了,四周一片漆黑。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音响起,伴随着古老而神秘的异族语调的吟唱。
烛火忽明忽暗,一个穿着黑袍脸上还画满了奇怪图腾的老女人常常吟哦一声,昏暗的火光映着她那张阴森恐怖的脸,如同鬼怪一般!
祭坛的中央放置着一大缸血,足足是放空了十几个死囚的血,饶是陈家的死士做多了收割人性命的事,闻着那冲天的血腥,加上阿依雅古怪阴森的吟唱,总觉得那些魑魅魍魉冤魂厉鬼要从黑暗中跳出来!
而高嬷嬷那个老妇人,要不是被暗卫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早就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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