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管什么主子奴才,都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等锣鼓敲起来,大火都窜房梁了!
大概是相府风水好,眼看火势就要控制不住,老天爷突然下起冰雹来,噼里啪啦不一会就扑灭了熊熊大火,这个时候大伙才记起大夫人来,找了老半天才在花坛前找到她,这时她发髻乱成了鸡窝,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了个稀烂,脸被薰得漆黑,额头上还磕出一个鸡蛋大的大包,目光呆滞,嘴里还不知胡言乱语些什么,那样子可真是够好看的。
云萝住的意园较远,晚了些时候到,等她与一众奴仆赶到,大夫人王氏正拉着明妍的袖子哭得惊天动地,院子里满满当当地站满了人,丫鬟婆子杂役小厮提着水桶笑又不敢笑,憋得个满脸通红。
“我的天爷啊,我不活了,我们母女被人家这么欺负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天爷啊……”
王氏不管不顾地拉着女儿诉苦,扒开头发把被冰雹砸出的满头包给明妍看,“女儿啊,这些奴才就是这么欺辱你母亲的,不过就是几匹云锦几身衣服,偏偏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可是将来要当太子妃的精贵小姐啊,连几身衣服都不配穿么?说什么份例,份例也好规矩也好都是人制定的!托词!这些都是托词!分明就是欺负我们母女……”
云萝听着总算明白了原委,原来接近年关,府上按定制裁衣,因为长公主薨逝,上官家作为皇后的外家,国礼家规,上官家的这个年关都过得要勤俭,于是管家的云萝便裁剪了一些用度,包括吃穿。
王氏对云萝的妒忌和怨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今天这一场火烧针线房的大戏,不过是她借机发难,目的就是给云萝添堵。
“我女儿可是要当太子妃的贵人!不过几匹锦缎,姬云萝你敢如此苛刻我们大房……”
王氏喋喋不休,上官明妍却要呕死了,先别说自己还不是太子妃,即便成了太子妃也得仰仗皇后姑姑,三婶可是皇后姑姑的嫡亲弟妹,自己母亲算什么?不过是爷爷当年落魄时资助了他的一个富商之女,还是贴了半个家财才嫁进来的一个倒贴货,如果说上官明妍妒恨三婶与上官歌兮,她更恨自己这个要背景没有背景要智慧没有用智慧,还只知道给她拖后腿的母亲。
“明妍,你母亲怕是受了不少惊吓,胡言乱语了起来,还不扶你母亲回房请大夫来诊治。”云萝淡淡地发话,气度从容无比
手足无措的明妍被她一提醒,醍醐灌顶般忙指挥丫鬟们拉的拉扯的扯,把王氏架起就走。
“姬,姬云萝你……”
王氏刚想破口大骂,明妍眼明手快一把就捂住她的嘴,一面低声呵斥丫鬟们,“还不快走!”
云萝回了意园,路上受了风寒,原本孱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下午便发起了热,用了一剂药才好了一点,可是傍晚时分,王氏又因为菜式的删减去砸了厨房,云萝歪在榻上,冷哼了一声,“如此闹腾,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管家之权吗?既然她想要就给她!青梅,把账薄和库房钥匙都送到大夫人的园子里去!”
“小姐,”青梅扶了她起来,“您让大夫人闹去,还有老夫人呢。”
“错了青梅,”云萝无力地摆了摆手,“上午的动静那么大,老夫没有出面就相当于是默许了,她老人家大概觉得未来太子妃的生母比一个病怏怏的儿媳更有价值吧。”
一个管家之权,她姬云萝还不稀罕,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女儿的后路,这一年来变数太多,她有些应接不暇,也没有精力管理一个偌大的右相府,这样也好。
想起了歌兮,她起身叫青梅把箱屉打开,拿出缝制了一半的衣服继续做女红,箱子里全都是歌兮的衣服,她已经做到了歌兮十五岁能穿的衣裙了,自己的寿考不多,能让这些亲手做的衣服陪着女儿也是好事。
不知道歌兮他们一行到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