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子林将西门复扶到刚刚他下来的藤蔓之下,道∶“前辈,我们这就要上去了。”
西门复冷冷道∶“上就上,小子哪里那么多废话!”
庞子林抓住西门复的腰间,自己抓着藤蔓,脚下运功起劲,顿时二人飞跃而起,西门复暗暗道∶“这小子武功倒也不错,可惜…”
待二人飞到涯上时,庞子林先是将西门复放在地上,接着前去牵马,将马的绳子从树上解下,轻拍了那马的头,道∶“这次就麻烦你帮我送一个人了。”
西门复道∶“小子怎么还和马说话?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庞子林道∶“对牛弹琴,蠢的不是牛,是弹琴的人。前辈,我扶你上马吧。”
西门复如进手筋脚筋俱被尹之尤用内力震断,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想当年自己傲视天下,是天下高手为草莽,自以为天下无敌,早晚会完成邪道一统大业,想不到今天自己竟然落到了这副田地,连上马都要让一个小子扶才可以办得到,这样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庞子林轻轻拍了拍马鞍上的灰尘,道∶“前辈可不要想不开,你如此了,你就永远没有机会和尹之尤报仇,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西门复自嘲道∶“哈哈哈,像不到还有人和我说东山再起四个字!东山再起,除非我武功和昔日一般,现在这幅模样,简直是痴人说梦!”
庞子林道∶“孙膑当年被同窗庞涓所害,自己也成了废人。后来他投奔齐国,成为军师,助田忌数次打败庞涓,奠定了齐国霸业,前辈有怎么能说废人无用呢?试想如果当年孙膑和前辈一样,自寻短见,谁来给他报仇呢?那庞涓岂不是逍遥自在了。”
西门复一想,道∶“不错!本座只要活着,尹之尤就不得安宁!我一定要找机会,找他复仇!我只要在世一日,我就要尹之尤不得安宁一天!”
庞子林道∶“前辈能这么想就好。”
西门复冷冷道∶“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不会让我死。小子,你想得到的东西,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庞子林道∶“我早就说过,我根本就不知道前辈所说的是什么。”
西门复眉目一横,没有说话。
庞子林将他扶起,道∶“前辈还是先上马吧。尹之尤的人虽然走了,但早晚还会回来,此地不宜久留。”
随即将西门复抱起,放于马背上,自己则在前面牵着马。才刚刚要走,庞子林停下了脚步,左手拔刀出鞘。
西门复冷笑道∶“怎么?后悔了?想杀我?来吧,你还可以向尹之尤邀功,拿着我的人头,他会好好赏你的。”
庞子林道∶“前辈,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尹之尤的人。况且…”庞子林把刀拔出来之后继续道∶“一柄断刀,又如何取前辈性命呢?”
西门复道∶“小子,你想怎样!”
庞子林道∶“不知道前辈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西门复喃喃道∶“约定?”接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庞子林微微一笑,道∶“看啦前辈还记得。”
西门复道∶“我虽然一生杀人无数,不过我向来是一诺千金。自己说过的话,绝不反悔!动手吧!”说罢,双目微微一闭。
几乎只有短短的一秒钟,西门复甚至是没有感觉,庞子林道∶“已经好了,前辈。”
西门复一摸颔下,自己的胡子竟然瞬间被系数刮尽,只留下地面和马鞍上被刀斩断的胡须。西门复也吃了一惊。心道∶“想不到他如此年轻,刀法却这般了得,这小子将来一定是武林一个人物!”
西门复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庞子林冷冷道∶“庞子林!”
西门复道∶“你就是让那些自命清高的正道人士吓得闻风丧胆的刀客?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庞子林道∶“前辈过奖了。”
西门复道∶“不过这刀怎么断了?看这断痕,应该是被指力所伤的。当今天下,谁有如此高的武功呢?”
庞子林冷笑道∶“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人…前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遇到焚欲宫的人,就不好办了。”
西门复点了一下头,庞子林道∶“前辈能不能用布把头发站起来?”
西门复怒道∶“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堂堂一教之主,把胡子刮了还不够!还要弄得和农夫一样!大不了和焚欲宫一战,怕他什么!”
庞子林道∶“前辈自然不会怕他们。只不过前辈这样做,死得快了,但谁为你报仇呢?”
西门复说他不过,扯坏了自己的一块衣襟,将额头束了起来,眼前的西门复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若非他自己承认,几乎没有人认得出。庞子林笑道∶“这样就可以了。”说着,自己在前牵马,道∶“我们现在就乔装成江湖遇难的主仆,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还希望前辈一大局为重,配合我。”
西门复冷冷道∶“小子!哪里那么多废话。婆婆妈妈的,烦死了!”
二人沿着涯底的山路一路向上,绕过几片林子,只见周围的植被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原来在翻过前面的小山岭,就走出了这涯底。
庞子林这一路也没遇到过焚欲宫的人,庞子林道∶“看来这焚欲宫的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找到这里的。”
西门复道∶“那是因为你不理解尹之尤,他是在部署!”
庞子林疑道∶“部署?”
西门复道∶“我想必和你说的一样,现在已经是人头像满街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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