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起来,“这是伦敦?”
“是的,今天是伦敦难得的好天气。”萨麦尔看了一眼反光镜里的少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您可真走运。”
亚撒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调侃,皱眉问,“伦敦有其他的血族吗?”
比起与对方闲聊,他更想从萨麦尔嘴里套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有不少血族都在这,这的天气很适合血族居住不是吗?”等红灯的功夫,萨麦尔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虽然成年的血族可以在太阳底下活动,但耀眼的太阳还是会给他们带来困扰,雾都正合他们的口味。”
亚撒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猛地抬头,直直的望着被挡在窗外的太阳,“我也可以吗?血族的幼年期有多久?”
“当然可以。每个血族的幼年期都不同,拥有纯正黑暗血统的一代血族幼年期最短,抵御光线的能力也最强,而这些纯血血族成年后,拥有的能力都强的吓人。”
亚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路人身上的时髦衣物,“可我似乎在墓地里呆了很多年,到现在幼年期都没过,那我是第几代?”
绿灯亮了,萨麦尔启动汽车,轻笑着回答,“这就要把给您初拥的父亲抓来问问看了。”萨麦尔刚说完,车的右侧呼啸而过一辆红色敞篷车,车里的金发青年朝着萨麦尔的位置比了个中指……
亚撒扭头看向萨麦尔,冷静说道:“你真的开太慢了,不如换我来吧?”
“……”
体型硕大的路虎爬的缓慢,一路上不断地被超车,亚撒看着窗外那些一直走在他们前面的行人,彻底闭嘴了。
在萨麦尔拐了个弯后,四周的行人和车辆就突然减少了,整条大街鳞次栉比的坐落着许多古典别致的房屋。
但有的院子被修葺的奢华,有的院子却杂草丛生,慌乱一片。
“这是伦敦北区的主教大街,我们的家就在前面。”萨麦尔朝着道路一侧随意的勾了勾下颚。
亚撒并不清楚伦敦的房价,但看着这些占地面积巨大的独栋房屋,也猜到这些房子应该价值不菲。
亚撒看着不断倒退的华丽建筑,冷静的开口,“这里似乎很豪华,是血族本族派发的幼仔宿舍吗?”
萨麦尔没有回头,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强硬,“记住,这是您的家,一个人的!”
亚撒对萨麦尔口中的家并没有归属感,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每个幼仔都有管家来照顾吗?还有,我——以前是谁?”
萨麦尔把车停下,满脸认真的回头盯着亚撒,“普通的低阶幼仔当然不会有专门的管家。至于您,大概是在外面玩累了,刚找到家的灵魂吧。”
亚撒扭头望着暗色的窗户,望着院内装饰精美的房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从萨麦尔赤金色的眸子里感受到浓烈的悲伤,像一团漆黑的迷雾把他包裹。
——刚找到家的灵魂,吗?
车内的气氛莫名的压抑起来,直到萨麦尔把车停进露天车库,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沿着院子的小路迈上台阶,萨麦尔推开精致的白色拱门,微笑道:“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亚撒迈进门后并没有动,只是安静地打量着。
从外面看,这房子也顶多是占地面积大,风格古典精致而已。
可房门一推开,屋内的一切却充斥着时尚奢华的气息,光可鉴人的地板倒映着天花板上碎芒星辰般的大吊灯;细碎的冷白色壁灯打在蔚蓝一片的天鹅绒墙壁;两座弧形台阶相对而立,冷白色的台阶灯都开着,像是在迎接他的新主人……
但两个人的视线却并没有落在奢华的装饰上,而是直直的看着环形楼梯的正中,哪里摆放着一块蛇形蓝宝石,一人多高的蛇首被切割的精细至极,在冷白色地砖灯的照射下,每一个切面都折射着幽寂冷光。
亚撒直视着蓝蛇,抬手缓缓的按住了胸口,那里有条一模一样的蛇形,是他并不认识的蛇类。
手指按着项链,鼻间却突然被一股腥气充斥。
亚撒瞥向袖口干涸的血块,嫌恶的皱起眉头,“……卧室在哪?我,想洗澡。”
没人回答,亚撒扭头就看见萨麦尔静立在他身后,赤金瞳孔痴迷专注的看着楼梯正中的宝石,显然陷入了亢长的回忆。
并没有打断萨麦尔的回忆,亚撒踩着冰白色的楼梯往楼上走。
还是自己去找吧。
二楼的走廊很长,但总共也只有两个房间,一整条走廊被黑白色的墙纸对半分开,黑白两扇房门遥遥相对,光明与黑暗并存,极端的风格拼衔接在一起却并不突兀。
走廊的中间,亚撒站在黑与白的交接点,面无表情的打量着。
很好,只有两个选项,省去了一个一个开房门找房间的麻烦。
可,哪个是留给他的呢?
心里隐隐有个声音让他朝着洁白的那头走去,但亚撒却没有听从心底的声音,反朝着阴暗黑沉的那头踱去。
回头看了一眼,亚撒并没有强迫自己遵从心底的意愿改变方向。
他从来不是作出决定后再反悔的人。
“主人,您的房间在那边。”萨麦尔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响起,亚撒甚至没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
亚撒回头瞥向对方脚上的黑皮鞋,挑眉问:“你的鞋上装了肉垫?”
萨麦尔并没有回答,修长笔直的腿甚至没有迈步,短短几秒后萨麦尔就出现在白色走廊的尽头,只有亚撒看见他身后拖出的重重虚影。
——咔嚓。
房门的银质把手被拧开,萨麦尔得体的笑着,嘴唇上翘的角度让他显得亲和。
“主人,这才是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