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舍人的生辰,我以为你和她要好,会一起去木兰阁庆祝一番。”
太平这下觉出味来了,盯着李旦上上下下看了数眼,论身形姿仪,李旦都是很不错的,虽有些文弱腼腆,但吴沉碧那厮却偏好这一口。李旦被太平看得脸色更红了,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看去,却猛地瞧见吴沉碧几人走来,脸色顿时红如胭脂。太平一见之下,用手掩唇,好不容易才抿住没有笑出声来,善解人意的挥手把吴沉碧招过来,君臣一个对视再加上太平有意无意的朝李旦暗示一眼,风流如吴沉碧立即便明白了。她们能如此默契,只怪上辈子年少时,也没少一起去风月场上光顾,只要稍微的身体姿态暗示,就能懂对方看上哪一个,因此,现下一个对视就清楚明白了。
可怜的李旦哪里能玩的过她们这两个风月老手,眉梢眼角都是羞意,简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其实,到了这个年纪,他也不是没有女人,但只要面对吴沉碧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的,管也管不住,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一日不见便思之如狂了。
太平又一次善解人意的说道:“沉碧,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们一起去木兰阁好好喝一杯,我刚刚和旦说好了,这一顿,他请。”
吴沉碧忙对李旦行礼,笑眯眯的说道:“多谢大王美意,今天不醉无归了。”
李旦虚扶了一把,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笑道:“吴舍人是母亲跟前的红人,母亲总夸你做事有章法,寻常男子难比,能请你喝一杯,荣幸之至。”
三人翻身上马,笑意吟吟的踏出宫门,朝崇仁坊而去。一路上太平故意落后一个马身,看着前面两人暗笑不已。其实,从遇到吴沉碧以来,两个人一路谋划,都是疲累不已,如今看到她像当年那样眉眼飞扬,太平跟着也不由得心里一暖。
太平打定主意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因此,进了木兰阁喝了不到几杯酒,就说薛绍还等着一起打球,不管李旦如何使眼色要她留下来,她都装作没看见,大步出了门转回大明宫。
也不知道李旦和吴沉碧那天下午说了什么,反正自此之后,李旦总是找借口和太平出宫门,多半都是去缠着吴沉碧,吴沉碧倒是没有推开,也笑嘻嘻的和他说话玩闹。
然而,两三个月后,武后忽然留下吴沉碧问话,等太平知道消息跑过去的时候,见到的是吴沉碧一张阴沉的冷脸,一句话也不说翻身上马而去,太平无法,只得跟着,两个人一直跑到灞水才停下来,太平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沉碧冷笑道:“皇后问我是否愿意给你旦做妾。”
太平惊愕张口,半天才讽笑道:“她不希望你接近旦,毕竟你是吴将军之女,她不会让旦的妻族和军队扯上关系。”
吴沉碧冷冷道:“她也知道我一定不会答应。”
太平叹口气道:“我以为你只是和旦逢场作戏。”
吴沉碧轻笑一声道:“比逢场作戏多一点,但也差不离,只不过忍不下这口气罢了,唉,这一辈子我可是吃足了憋。不提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说着折下一直杨柳,猛的抽打几次,再折叠蹂躏成一团,扔下灞桥,才一返身对太平道:“陛下,咱们该加快步伐了。”
太平苦笑道:“我也想,但是你看看,我俩在这里才站了一刻钟,已引起多少人的注目,这个世界对女人还是太过苛责,我现在一无兵权二无政权,就算想反水,也没有力量。”
吴沉碧猛的翻身上马,冷冷道:“我去盯死火药,明年不造出一把能用的火枪,我提头来见。”说完啪的一声抽在马臀上,很快消失在杨柳岸边。
太平怔怔的出神半响,才终于叹口气,灰败着脸色跳上马,正要打马离去,却见灞桥对面的杨柳边,一男一女并肩而走,那男子温文尔雅,微笑的侧脸竟然像极了秦子都,太平不由心中一跳,仔细看了数眼,待那人转过脸来时,却不由得心底一灰,正面看起来差别就大了很多。太平不由得哂笑一声,打马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对面的男子也同样在盯着她,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才勉强一笑,转而去面对身边的女子。
第二次相遇,太平和秦子都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