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些陈旧了,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放在这里。
或许——
唯诺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感觉眼眶中酸涩的仿佛要流下那滚烫的液体。工藤新一凑钱一看,也愣在原地。见他们这样的反应,其余几人也凑上前来。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蓝色的信封上,没有邮戳,只是简单的写着“小诺收”,“妈妈寄”。“妈妈的笔迹。”她明显神游,没有在意其他几人的惊讶。
那么地——
深吸口气,唯诺恢复了平静,利落的撕开了信封,抽出两页信纸。是与信奉同样颜色的蓝色信纸,蓝色是妈妈最喜欢的颜色,她说因为这是天空的颜色。
那么地——
“虽然是写给我的,但你们能过来这儿也挺不容易的,我念给你们听吧。”唯诺看着信纸上第一行的“小诺”,顿时觉得无比辛酸又幸福。能再次见到已逝之人对自己的馈赠,是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情。
——痛苦了。
房间里,开始回荡少女安静的声音,带着另一个女子的决绝,撕开了一段心碎的往事。
小诺:
就知道你不会老实,一定是进去了禁地吧。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那么我应该已经死去很久很久了。原谅我的自私,本来你也是可以如同新一一般活在阳光下,仅少量的避免遭遇一些黑暗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很多事情都必须靠自己去发现,有些事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虽然我至今都不知道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能确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绝对违反了自然给予我们人类的生存法则。具体是什么,我想我此生都无法再知道了。你要尽你所能的阻止他们,当初因为我和你父亲的关系让你加入了组织,不要认为这是一个契机,你不能让自己为他们所用,要尽早脱身出来。
组织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旬也死去的原因也是这个。所以现在我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只能靠你去探索。如果你想知道,就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在我们住了十几年的宅子里找。我希望你可以平安一世,但我更清楚你那骨子里的正义感,所以,我不阻止你。
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因为我答应了那个人,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对你来说或许很残忍,但我必须告诉你。
十二年前【注:此信是在三年前写的,所以十二年前也就是在唯诺一岁的时候。】,一对夫妇找到了我,将一个孩子托付给了我。他们说,这孩子在他们身边迟早会成为组织下手的对象,虽然在我身边也是一样,但是危险程度会降低一些。他们说,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而我本身也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孩子一天一天长大,越来越美丽可爱。我是个孤单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有人能陪在我身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夺走她的。所以即使六年后那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来看我们的时候,我有了很强的危机感,之后更是执意不愿意这孩子去东京读书。但后来我还是答应了,我知道我迟早会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
但是,那对夫妇很信守承诺,即使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自己身边呆了六年也没将事情告诉她。而这个孩子,就是你。那对夫妇就是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
听你叫了这么多年的“妈妈”,我真的很开心。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小诺,我知道你很喜欢新一,他也很喜欢你,但这种感情你们必须终止不能再继续下去!因为,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喜欢工藤新一的权力。
对不起,还有,妈妈爱你。
信念完了,所有人都还在震惊之中无法醒来。
写字台前有一个镜子,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唯诺稍稍抬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浓浓的悲伤与绝望。
她看到自己曾经视为信仰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睛里一点一点熄灭。
然而,那张面孔里,除了悲伤,除了绝望,最应该有的惊讶,与现在周围几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惊讶,却不存在。
没有惊讶。她竟然,没有惊讶。
难怪,每次优作叔叔看着她的眼神都那么热烈;难怪,有希子阿姨每次听到那句“阿姨”都会神色一颤;难怪,她每次看向优作叔叔的眼睛时,都会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难怪,有时候有希子疼她仿佛是对待世间珍宝一般……
他们是谁?自己叫了多年“叔叔阿姨”的两人,究竟是谁?
她张了张口,唇角的微启却换来刺心的痛。
那些被她刻意隐藏起来的细节,那些那么明显的线索在眼前快速的流动。
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他们是谁?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你叫了多年妈妈的人,根本不是你的妈妈!
那么,他呢?
齿缝之间一阵甜腻,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是谁?
——小诺,我知道你很喜欢新一,他也很喜欢你,但这种感情你们必须终止不能再继续下去!
——因为,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喜欢工藤新一的权力。
……他是谁呢?
极慢地睁开眼睛,眼睑之下的热烫不知何时会滑下脸颊。
已经没有办法再伪装了。
已经到尽头了。
——哥哥。
——他是我的,哥哥。
——工藤新一是简唯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