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不甘,却凝望着梦想的方向不肯放开步子奔跑,只是一步一步挪着——懒人主义似乎贯穿了我的骨髓,厚积薄发似乎与我无缘,只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似乎与我有些纠葛。
所以当我走进一中的高三楼的时候总觉得肃穆沉重。二货表哥的教室在顶楼,我拉着加菲一阶阶地爬着。
终于站在了他的班级门口,却不知道该问谁。我轻轻拽了拽后门口那个穿着黑色大外套的少年,方欲开口,却发现这长得黑布隆冬的可不就是我要找的人吗?表哥在玩手机,所以没发现我。见到我也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们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见过面了。
加菲说她才不要当电灯泡,站在楼梯拐角看着风景。教室里的人大多在埋头写作业,靠窗的几个似乎和表哥关系不错,望着外边有些看热闹的味道。
我迟疑着哪种开口方式更加合适。每一次都在脑海里演习了一遍又一遍,到了“演出”的时候却全部逃跑蒸发了。
事先想过的热情拥抱似乎真的见面就没这个胆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老妈子也轮不到我来当。最后我只是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褶子:“好像你要高考了,哈哈,加油啊!心怡(妹子的乳名)也让我给你带一句加油——家里第一个大学生!快点让我copy一点理科学霸的运气!我才不会输给你,我会是家里第一个念文科的人,也会是家里第一个文科大学生的!你不要让我看不起啊哈!”
只是简单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给拍懵了,顿了好几秒才笑了笑,让我也加油。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哈哈。”我转身离开——“表哥,加油。”
除却小p孩的无知岁月,我鲜少正儿八经地叫他表哥,仗着只小了两岁,成天名字唤来唤去。这样的郑重其事,我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下楼梯的时候我揣测着两年后会不会也有一个人“不远千里”地来到我教室的门口,只为了和我说一句——“加油”呢?比起短信留言,见面似乎繁琐了些,但还是会很感动吧?
罢了罢了,除了我谁还会这么无聊啊,所有我梦里的美好期冀,从来都不曾实现过。
更何况,我不是生活在家乡、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呢?
远离了生活,他们就可以当做从来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哪怕是再亲近的人。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暑假的一天,加菲在扣扣上和我吐槽说在ktv听一群疯子唱歌特别无聊,我随意一问才知道——那天竟是同学聚会,从来没人通知我的同学聚会。加菲说着早知道就拉我去陪她了,我笑骂她活该,才不会陪她受罪。
第二天,水鸟找我,和我说起前一天的聚会,我竟能淡淡地回一句:早知道了。他说本来想要通知我,可是还以为我在乡下。还以为还以为还以为,每一次遗忘我的理由都是还以为吗?原来这也是最伤人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