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溢相比,更有韵味。李晓香不得不为王氏的品味点赞。
“婶子,你家中可还有酒?”
“有啊,虎妞她爹没事儿就喜欢吃点儿花生米喝点儿酒。”
“是什么酒呢?”
“自家酿的,不是什么好酒,性子有些烈。你是要为你爹讨酒喝吗?”江婶把李晓香当孩子,笑着问。
“是我要用,婶子匀我一点儿呗?”
“你……该不会想喝酒吧?”
“不是!不是!”李晓香赶紧摇手,指了指君影草,“我想用君影草给我娘做点儿东西,要用酒泡一泡君影草。”
“哦,是这样啊,成!反正我也不想老秦喝那么多酒!”
李晓香没想到江婶大方的很,竟然给了她半盅酒。李晓香打开来闻了闻,这酒还真是不错,有些冲,但在空气中弥散开之后,倒是十分好闻。李晓香用筷子沾了一点,舌尖一舔,我勒个娘,辣死人了!虽然这不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浓度的酒精,但李晓香猜想应当也够用了。
李晓香来到灶台附近,寻觅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口炖肉用的陶锅,锅盖顶上有个凸起的部分,方便拎提。她将君影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找了个水罐养了起来,另一部分则将花摘了下来洗净,置入陶锅中,加入水抹过君影草的花,再将一只陶碗置入,放在中央,将陶锅的盖子倒过来盖上,盖子上凸起的部分正好对上陶碗。
李晓香开始烧火,熏了一脸漆黑,终于水沸腾了起来,有水汽从锅盖的缝隙中溢出。李晓香凑过脸去闻了闻,君影草的气味随着水汽铺散到她的脸上,比起刚才更加明显了。
只是李晓香不确定,这君影草的精油有多少,水汽能不能顺利将花中的精油带起,再顺着锅盖上的凸起流入陶碗。
这万一要是水蒸干了,把花烧焦了,那可就全泡汤了。李晓香不得不担心地将锅盖打开,快速倒入冷水,再将盖子盖上。这样反复几次之后,李晓香熄了火,等着陶锅中的水汽都凉下来,她这才将盖子打开。她的心中忐忑无比,不知道自己成功了没有,要是没成功,这一整个早上就白费了功夫。
李晓香凑着头一看,眼睛顿然一亮,陶碗中盛了小半碗水,而水面上浮着一层油一样的液体。这不是精油是什么?李晓香差点儿没跳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
李晓香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陶碗端出来,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了,心都得疼死。将陶碗放在桌上,李晓香再度凑着脑袋闻了闻,比起还是花的时候香味要浓郁得多。只是精油下的水分该如何滤去呢?李晓香思索片刻,取了麦秆来,麦秆一头伸到精油下方,轻轻在麦杆儿另一头吸了一下,水分被吸了起来。李晓香不敢太用力,万一把精油也吸进嘴里那就惨了。最后,精油里还是带了些水分,但李晓香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反正江婶送来的酒中的酒精含量也不是很高。
李晓香取了一个小瓶子,将精油倒进去,再兑上些酒,封了瓶口,藏到了塌下,再将灶台也收拾了,把剩下的酒也藏了起来。
再说说江婶,每隔两、三天,她就得进一趟都城,给飞宣阁送她家种的菜。
这飞宣阁在都城里可是有名的地儿,不仅文人雅客喜欢在飞宣阁品酒赏艺,也是达官显贵们经常出入的地方。它是都城中最大最负盛名的歌舞坊,不少宫廷舞姬都出身于此。按道理,像是这样的地方,是决计看不上老秦家种的菜。可偏偏就在几个月前,江婶带着家里吃不完的菜到都城里卖,因为菜很新鲜价格也公道,不到片刻就卖完了,最后只剩下两颗菜的时候,一位小姐带着婢女行过她的小摊,停下了脚步。这位小姐应该是从脂粉铺子里出来,又买了些首饰,江婶原本对她是不在意的,没想到她竟然在自己的摊子前停下。这位小姐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下垂着面纱,看不清她的长相,但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的五官秀丽优美。她身边的婢女低下身,将江婶的菜拾了起来。
那位小姐只淡淡说了声:“这菜看着顶好,以后我吃的菜就让她送吧。”
江婶原本不想经常到都城里来,一来每天要赶早,二来回去也晚,顾不上虎妞。但没想到这位小姐的婢女十分大方,给江婶的几乎是三倍的价钱,江婶心动答应了下来。没想到这位小姐竟然就是飞宣阁三大台柱之一的柳凝烟,她身边的婢女名唤阿良。每次江婶来到飞宣阁外,都不得不感慨它的富丽堂皇,婉转的飞檐,飞檐下砌柱斗拱,变化多端。江婶心想,只怕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出入飞宣阁的大多为男子,衣着打扮皆十分体面。这更让江婶觉得飞宣阁遥不可及,而自己种的菜竟然被送入飞宣阁,每每想起都似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