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踉踉跄跄走出那狭窄阴暗的走廊,外面的阳光透过大客厅的落地窗铺天盖地的涌进屋内。他瘦削的身体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随着他摇晃的步子在地上来回左右晃动着,像风中摇曳的残烛。
没走几步,他就像是一下子脱力了一般一下子跌在沙发上。
巨大的客厅里静悄悄的,像是被狂风骤雨洗礼过般的死寂。
宋楚躺在沙发上,身体瑟瑟发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色苍白,有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这栋别墅是他父亲的,当年,他还和父亲一起来度过假。
可是却因为什么意外,导致这段记忆出现了卡壳,就像是老式收音机磁带缠在了一起一样,这之前所有关于这段事情的回忆都消失不见了。
选择性失忆。
前几天他刚用这个理论来分析沈言出事之后的种种异常行为,现在,这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是的,当年当时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所以那群围坐在沙发前的人才会用那种可怖的眼神看他,就连他父亲都惊恐起来。
他肯定是接触到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所以在宋家全家被灭之后,那伙人还是不肯放过他,要置他于死地。
而他接触到的东西,肯定和中央那帮高层领导是脱不了干系的。要不然宋家被灭了之后也不会派出最得势的陆家尽心尽力保护他,护他周全。
至此,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
为什么当时陆家会出手护他,为什么当时他想查这桩案子却处处屡屡碰壁。
不对,如果中央和当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那么宋家被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出手相助?正好相反,中央那帮人像是急于隐藏一般,匆匆下葬,连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
宋楚眉头紧紧蹙着,心里有一个紧迫的声音在一声连一声地催促,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手指瑟瑟发抖,压抑的呻-吟模模糊糊从喉咙里发出来,脑海中像是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这个时候,沈言赤着脚从阴暗的走廊深处走出来,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他抿着唇走到沙发前,跪下,抱住瑟瑟发抖的宋楚,把头埋在他胸前,蹭了蹭,腻声道,“宋楚。”
宋楚眉头紧紧蹙着,颤声道,“走开。”
沈言却把他抱的更紧,手指还一遍一遍地抚摸他的脊背,像个安慰大人的小孩一样,“宋楚,你不要难过,不要难过,”说着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头发,“你还有我,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我也不会。”
“所以你不要难过,好不好?还有我陪着你呢。”沈言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可是嘴角却紧紧抿着,抓住宋楚的手,贴在自己胸前,喃喃道,“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说着似是笑了一下,那笑容分外诡异,“这颗心脏,是因为你才会跳的哦。”
宋楚用力把手从他胸前抽过来,抱紧了自己,蜷缩着,苍白消瘦的脚腕在暗色的沙发上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
陆世轩和简生回来推开客厅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宋楚蜷缩在沙发上,身体抖得厉害,沈言跪在他面前,一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陆世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眸一瞬间变得无比阴鸷,像是深沉的不见一丝光线的深海,像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眼看下一刻就要阴风大作大雨就要噼里啪啦砸下来。
简生的脸色也不太好,他皱着眉头几步走过去一把把沈言抱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沈言像是这才惊醒了一般,下意识抹了把脸,道, “宋楚身体不舒服。”
陆世轩粗暴地把两人推开一把打横抱起宋楚,直接上了楼,丢下一句,“简生你过来。”
把宋楚放在床上,简生也已经提着药箱进来了。
一番检查之后,简生脸色阴沉沉的,道,“他这病是心病,”说着看着陆世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或者是这里的病。”
“我治不了,我只是一个外科医生。”
“他需要的是精神科医生。”
那天晚上,别墅里早早就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沈言抱着膝盖蹲在高脚椅上,嘟着嘴玩自己的手指,简生搬了一个矮凳子坐在他面前,轻声道,“阿言。”
沈言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嘴里模模糊糊哼着一首儿歌。
简生双手撑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凑近了亲了亲他的头发,轻声道,“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沈言抬眼瞅他,眼神儿隐在额前的碎发后,看不清楚。
简生心脏跳得厉害,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亲了亲他的眼睛,道,“阿言,我爱你,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沈言还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简生眼眶通红,颤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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