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人鬼不鬼地。早早地断了,倒也干净了。”娴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感情这东西是说断就能断的吗?即使身子净了,心能净吗?这些话婉儿没有说出口,但见娴儿似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才做了这样绝决的决定。
两人又叙了些闲话,欲要离去,却正撞上蝶儿从不远处匆匆而来,看着她匆忙的脸色与略显凌乱的发丝,婉儿不用想也知道她干嘛去了,嫌恶地别过脸,只当没看见。
不曾想她却主动打了招呼,“婉儿。你要去贞观殿伺候天后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眉宇间竟真的透出喜色,不明了的人还以为她是真心在为婉儿高兴呢。
只有婉儿心里清楚,去了她这个眼中钉,人家那是真心高兴,当下淡淡一笑,说道,“人虽是去了,心也还是惦记着六尚宫的。只要蝶儿与我还是一日姐妹,我都会记在心上,说不定还能遇见蝶儿的朋友,也他一起谈起蝶儿的好处呢。”
蝶儿听了,脸色变了变,不再多言,当下匆匆离去。婉儿嘴里痛快了,心里也暂时爽了一把,虽是不能真的再报当日之仇,但看她不自在,自己也舒服。娴儿在一旁看了,抿抿嘴也不发声,这倒令婉儿有几分另眼相看,她实在太聪慧了,在这种鬼地方,知道的越少越好。
天一亮,在食膳堂用完膳,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与她打招呼,这令她有些受宠若惊,谁说不是呢,宫女调用,一向由内务府指派,婉儿却是由皇后口谕亲调,能不让人高看一眼么,就连那奕姑姑在吃饭时看婉儿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婉儿可不是什么虚怀若谷的主儿,相反,她一向睚眦必报,迎着奕姑姑的眼光,她甜甜地一笑,仿佛在说,“幸好当时你那一巴掌未落下,否则,我一定会还会来。”
奕姑姑顿了顿,将眼光调到别处,虽婉儿也只是调去做个宫女,从职位上还是高出她许多,但在哪里当差有时比职务更重要。皇上面前一个小小的太监,有时说话比宰相更管用。
婉儿自是还未狂妄无知成这地步,但就借着对方的这几分胆怯,也得好好地嘲弄一番。
收拾了包袱,就随着内务府派来的公公一同进了贞观殿,入殿后被安排在茶水间,专门负责伺候武氏茶水。与威慑四海,中华史上的唯一一个女皇帝近距离地接触,婉儿心中难免会有些打鼓。
二主管魏公公见了她,说话倒也客客气气,“你也甭害怕,那天皇天后都是仁慈的主儿,又不会吃了你,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听的,不该听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里得有个数。不要总巴心巴肺地想着些虚门八脑的东西,踏踏实实地做好你的本分,能活下来就是你最大的能耐。”话虽糙了些,还带着些威胁的成份,但婉儿听着心里受用,的确,在这宫闱之中,能活下来,可不就是最大的能耐?
“听说你原是李庭的女儿?今日可不比往日,你得调整好了心态,伺候人要有伺候人的样子,这些,在六尚宫姑姑们都调教过了吧?看着你倒是乖巧的模样儿,公公我就多送你几个字:多学多看少说话。”
“谢魏公公提点。”婉儿福了福,觉得他就像芳姑姑似的,总是她的启蒙人,心里多添了几分亲近感。
心里亲近了,话自然就敢出口了,她小声地问了句,“不知公公可知道为何天后点了奴婢近身服侍?还请公公指点一二。”这件事没弄清楚,她心有余悸,始终不安。
“圣心高深,岂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猜得透的?许是你无意间让天后衬眼儿了,许是李庭余功,都不作数,现如今查问这些个也没了意义,不如就安心地服伺好主子才是个正理儿,你说是不是?”魏公公晃着脑袋说了一通,等于啥都没说,其实这事儿,天后打宴席一散,就让内务府的人去查了七殿□后的那个丫头,回报是李庭的女儿,皇后并未再吱声,隔天才让传了口谕。内务府的几个公公私下里也揣摩过,也没猜出个什么缘由来,只能归结许是天后念着旧情,将李庭之女放在身边多些善待。
别看这些主管级公公平日里对着比自己小辈儿的太监宫女也是不苟言笑的,可在宫里呆久了,都成人精了,他们私下里对这种天降兵也是非常小心的。指不定哪时,龙心大悦,赐了这宫女一个答应常在的,都会一夜成为自己的主子,因而对那些可塑造的宫女也是客客气气,为自己多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入V了,今日三更。。。。撒花撒花。没存稿的孩纸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