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苦了婉儿了。”欧阳凌枫抚了抚她的面颊,甚是心疼,与前次比起来,又削瘦了几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因为婉儿现如今正是长个儿的时候,那原先脸上的婴儿肥正慢慢地褪去。
婉儿撒娇地往他怀里腻了腻,却被手中食盒咯了一下,才惊醒过来,“此处不宜多说,前头还等着这糕点呢,何况今日太后寿宴,人多眼杂,切莫让人瞧了去。”说罢 ,便坐正身子,站了起来。
欧阳凌枫顾及师兄举荐,也不想给他添太多麻烦,只得依依不舍地点点头,认真地对婉儿说,“虽是后宫还不得进前,但终归是离你近了些,夜里若是得便,我便会去探你,要多保重自己身子才好,上次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婉儿口里应承着,如今知道了他的下落,心里也安了许多,只是在这深宫里,宫女想要与男子相见,是难上加难,思及此处,心下也不免有些落寞,一步三回头地望着。
“拿个糕点,怎去了这许久?”那丫头接过婉儿手中的食盒薄嗔道。
“哦,因着新人,对宫中线路尚且生疏,绕了些道儿,少不得要姐姐体谅。”如今,婉儿也学会了说些场面话,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宫女,但对她的趾高气昂的模样若是往日,必定是睬也不睬,但在这里,这座红墙城内,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儿,犯不着为了置气做下蠢事,埋了祸根。
那宫女听着她倒还谦卑,挑不出什么刺儿,也就不再与她计较,只是前头的主子听到二人对话,又听这女子的声音如莺啼鹃鸣般地悦耳,不禁回头瞧了瞧,这一瞧不打紧,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
“你......”
又同时低呼,好在殿内歌舞正兴,杯光筹错,无人听见,只那边上立着的宫女斥道,“放肆,这是殿下,岂能用此称呼?你是哪个局里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改明儿,让内务府查查,是哪个姑姑带出了这么个没上没下的东西。”
吓得婉儿连忙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真是该打。欲行跪礼,却被那男子伸手止住,“屏儿,无妨,今日太后寿宴,大家喜庆些,无需太过拘礼。”话是对着屏儿说的,眼却是瞧着婉儿的。
那被唤作屏儿的应了声,退了下去。七殿下,李哲。婉儿想起来了,他就是当初进了李府,被爹爹认为看中程凝儿的那个人。只是,他不也是她在茶楼上见过的那个人么?原来,他就是。难怪那日在茶楼觉得他气度非凡。
“我知道你叫李婉儿?”那日茶楼一遇,便令人查了,李府果有一千金唤作李婉儿,只是那日在窗台遇见程凝儿时,心下又是一惊,李府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怎的又有这么个尤物,只是二女气质并不相同,一个如莲花,清濯不妖,令人萌生捧在手心里护着的疼惜,想起便心疼。另一个却如牡丹,妖娆惊艳,是男人看了都会过目不忘地想着她的身子,有一种想要揉碎的冲动。
后来听李老爷说那不过是亲戚家的女儿,心里便想着,若是此二女能兼得,应是人间最大的美事了。正盘算着,不曾想东宫事发,李府受累,不为别的,就为这二女,他有心说情,却又因母后的强硬作风而不敢开口,怕累及自身。为此,他还唉叹了好几日,想那二朵金花就是折损,着实可惜。谁知今日却在此遇见,实是老天怜悯,亦不愿摧殄天物。
“回殿下,正是。”婉儿这回学乖了,双膝一蹲,道了个万福。
“六尚宫哪个局里的差事?”
“尚仪局,司籍司。”
“嗯,甚好,甚好。”至于甚好什么,婉儿不得而知。
“哲儿,不来给你的皇奶奶敬一杯么?”听得天后在台上叫了一声,李哲忙撇下婉儿,接过屏儿递过来的玉锦盒子,跪到皇太后跟前,口中说道,“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太后笑眯眯地说道,“快起来吧,今儿高兴,谁也不必多礼。”
“这是皇孙儿送给太后奶奶的礼物,您瞧瞧是否喜欢。”他双手递上,一旁的太监下了台阶接了去,众人都停箸看着。
只见太后尚未开盒,口中便念着,“喜欢,喜欢,孙儿送什么都喜欢。”打开一看,却是一串佛珠,颗颗圆润饱满,发出淡淡的清香。倒是看不出什么奇异之处。正在大家略显得有些失望之时,只听那七殿下又启唇说道,“此乃太行山上的莲花菩提子。皇孙儿让人仔细寻得串成佛珠,又请寺院高僧领上千佛弟子颂经开光所得,不晓得皇奶奶喜欢否?”
一席话说得底下众人窃窃私语,但凡有些把玩的人都晓得,这是太行山了一种少产难求的酸枣核,产量本就稀少,要找到颗粒色泽相当,更是难上加难,所谓物以稀为贵,由此可见其价值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皇孙儿有心投其所好,居然请上千僧人念佛开光,这才真正是让老祖宗喜笑颜开。
“好好好,乖孙儿有心了,皇奶奶没白疼你。”要说这老祖宗,如今在寿宁宫里养着,自己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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