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有两道痕迹,深一点的那道形成一个圈,浅一点的那道走势向上,勒痕到耳根。至于究竟哪一道才是致命伤,你也可以听听傅弘书的见解。”
聂扬帆戴着白手套仔细察看着死者脖子间的两道痕迹,回嘴道:“我要是找得到傅弘书我干嘛还带你来?吃饱了撑得慌么?”
白诚凛不以为然道:“我看他死得不简单,把尸体带回局里好好解剖一下吧。”
一旁的陶卫国忍不住插话道:“这孩子……不是自杀?”
聂扬帆深沉道:“不好说,普通的自杀至少脖子上不会有两道勒痕。我们需要进一步剖析,同时我也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做个笔录。”
白诚凛打电话叫局里派车过来拉尸体,聂扬帆把陶卫国和裘杰请出房间,拉起了警戒线。不一会儿局子里的车来了,围观的同学蓦地增多,201有人上吊自杀这件骇人听闻的事瞬间传遍了整个Z大。
聂扬帆叫几个小刑警勘察现场记录情况,自己把两个目击证人叫到隔壁202做笔录。陶卫国简单交代了自己一天的活动。裘杰表示一整天窝在宿舍,除了打游戏就是闷头睡觉,什么动静都没听见,还是一声惨叫把他吵醒的。
“哦,警察同志,其实尸体是住在201的小奕第一个发现的,他受到了惊吓,还在我值班室里休息呢。”陶卫国紧张得快忘了这件事。
聂扬帆唰唰地在本子上记录着,随口应道:“是吗,那我下楼去问问他吧。”
于是警察先生收起本子,挺了挺警服的领子,严肃庄重地走下了楼。他远远看见值班室里安静地坐着一个少年,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同学,门卫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吗?”
宁奕一抖,埋着头仓惶地点点头。
嘿,居然不看他,聂扬帆有些纳闷:“把头抬起来,同学。”
于是迫于警察先生的“淫威”,宁奕艰难地缓缓地把下巴抬了起来。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乖巧的学生头让他看起来极其无辜可怜。
“你——?!”
好吧,这次受到惊吓的应该是警察先生。
宁奕看见他的债主惊异地瞪着他,只好沉默不语。
聂扬帆很吃惊,整整一年过去了,那个曾经让他以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面的少年居然又神奇般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是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
“你是Z大的学生?”
宁奕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好像让他承认自己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学生是件很困难的事,比自杀困难。
“所以你借十万是为了继续念书?”可是十万也太多了点吧?
宁奕只好继续点头,他无法跟聂扬帆解释这一年里发生的一切。
聂扬帆见他和一年前完全一个样,根本撬不开他的嘴,无法从他嘴里刨出一星半点的信息,“好吧,换个问题。我要对你做个笔录,可以吗?”
“可以。”这个倒是答应得爽快。
“说一下你今天的行程。”
“我……上午一直在上课,下午去便利店打工,四点半才回来,忘了带钥匙,问门卫陶叔借了备用钥匙。一开门……一开门就……”他说不下去,因为他不想再回忆陆星死时的模样。
聂扬帆见他眼神闪烁,似乎很害怕,特意放缓了声音问:“我明白,你放松点,别去想那些不舒服的东西,换个话题,说说你对死者的认识吧。”
“陆星学长今年大四,他在一家五百强的企业里做策划,他人很温柔,待人也很体贴。我平时很受他照顾,非常尊重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开要上吊自杀……”
聂扬帆写着写着看了宁奕一眼,别有深意地说:“谁说他是自杀?”
宁奕一怔:“他不是吗?”
聂扬帆把疑点跟他说了一遍,宁奕更加错愕,“不可能,学长那么好的人,谁会想杀他?”
聂扬帆勾了勾嘴角道:“没有一个人完美无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自有他的缺点,或许某些人就十分讨厌他那一点。”
“不,”宁奕坚定地摇摇头否认道,“自然不会有人完美无缺,但是学长不一样,他的缺点绝不会令他丧命。”
聂扬帆从他墨黑的瞳仁里看到了星辰般闪亮的信任,看来这个叫陆星的男生确实十分受宁奕的尊崇。当然,无论他多么的优秀美好,死亡的脚步还是来到了他的跟前,死神的镰刀毫不客气地割断了他的喉颈。
“聂大哥,”宁奕突然这么叫他,“如果学长真的是死于他杀,请你一定要找出凶手。”
聂扬帆一怔,伸出手蹂躏了一把他柔软的黑发,失笑:“这还要你拜托我?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好吗?”
那不一样,宁奕看着他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