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
她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建议,并利索挂断电话。
在她的印象中,叶成晋不是个拖拉的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向她解释,就算他真的有莫大的理由又能怎么样呢?事已至此,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天她和老王在渔村采访,叶成晋突然打来,在电话里他告诉她——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决定对她负责,并和她结婚时……
她跑到文化节的场馆外,听他说完这些,她好久都没说出话,惊讶、愤怒、不甘心、伤心……岑晓当时整个人都混乱难堪到了极点。
他们以前也有过争吵,但是性质都和这次完全的不同。
叶成晋外调的这一年时间,不管他是真的很忙,还是假意敷衍,他对她的冷漠对待,消磨了他们感情是事实,他的背叛又无异于给这份奄奄一息的感情插上了致命的一剑。
岑晓在电话里足足缄默了十来分钟。
不过最后,她强忍下喉咙里的哽咽,用特别镇定的声音,坚定地告诉他,她同意和他分手!
挂上电话的时候,她痛心疾首,可是她也知道,许多年后,她一定会为自己转身时的潇洒而鼓掌喝彩的。
因为,这一仗,她虽输了,可是一点也不狼狈。
——
短暂调试了几天,岑晓开始找工作。
当初开始从事摄影方面的工作,完全是个巧合,可是她到了杂志社后,跟着师傅一点点的学,最后倒是真的爱上了摄影这个行当。所以这次她有了明确目标,所找的也都是摄影方面的工作。
一周的时间,她面试了大约有四五家公司、工作室,不过面下来,不是她感觉对方不合适,就是对方觉得她不够合适,总之两边总不能相互看对眼。
这天,她刚从一个面试上退出来,突然接到了以前工作的杂志社带她的师傅老王,打来的电话。
老王说他一个朋友的工作室,刚好正在招摄影师。他向那边推荐了她,让岑晓本人过去再面试一下。岑晓心想,反正熟人介绍的,应聘成功的几率说不定要大一些,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事前,她出于对老王的信任,就没问是什么工作室。然而她按照老王提供的地址,到达要面试的工作室所在的LOFT门前,看清门口左侧挂着的简洁招牌字后,岑晓登时就有些傻眼。
宏白影像。
大名鼎鼎的宏白影像工作室,在国内摄影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它不是一个以拍摄写真照片为主的盈利机构,他由慕宏白先生出资建立,不仅无偿为有资质的年轻摄影师提供学习和锻炼的机会,还将他们在此学习期间的作品,推荐到各大权威纸媒、网媒发表,帮他们打响知名度。但作为回报,宏白影像会要求他们和工作室签订三年的合约。
慕宏白是商人,也是文化人。他虽有自己的商业打算,但绝非单纯靠盘剥获取利益的奸商。
一张三年合约,将会把这些新人摄影师分配到宏白工作室下属的子牌摄影机构。随后还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具体实力,以不菲的报酬回馈他们的劳动付出。这种运转模式对于双方来说是双赢。
不过机会虽好,但也实在难得。据说宏白影像选拔人才很是谨慎,有时每年收三到五人,有时没有特别合适的,还会干脆不收。
岑晓心底犯嘀咕,她很奇怪老王是如何帮她寻来这么好的机会的?不过转念又一想,老王毕竟是前辈,从业时间长,认识的圈里人也不少,人家既为自己找到这个机会,她就不该胡思乱想,而应当好好珍惜才对。
——
宏白影像的前台是个穿藏蓝套装的二十多岁的女孩,身材细高,眉眼婉约,说话声音很动听。她温柔而耐心地接待岑晓,在了解她的来意后,把她引去了休息室。
过了一会儿,秀气的前台姑娘领着一个气质隽朗的中年男人进来。男人朝前台姑娘轻点了下头后,后者便退到屋外,轻轻将门合上。
“你好,我叫慕子跃。”
叫慕子跃的男人是慕宏白的独子,岑晓之前也看过他的作品。今天看到他本人,觉得他的作品和人倒是挺符合的,两者都如涓涓的清流,清雅,不染纤尘。
岑晓和男人握了下手,礼貌地说:“慕先生,你好,我叫岑晓。”
慕子跃微笑点头,算作回应,“岑小姐,别拘谨,快坐吧。”
“虽然是别人向我们宏白影像推荐的岑小姐,但就算是有熟人,水平不行,我们工作室也是不会收下人的。”慕子跃强调,说得本就对自己欠了信心的岑晓小心脏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不过我看过岑小姐的作品,觉得你还是很有潜力的,所以决定留下你。”
岑晓眼中有欣喜的光亮燃起来,“谢谢慕先生的夸奖,我不过是入门的新人,如果真的能留下,我会非常努力的。”
“嗯。”慕子跃笑得别有深意,“你是我师弟特别推荐的人,这一点,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