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简单,果然不出我所料!”
如玉听得糊涂,愣愣地问:“什么如你所料?”
白钟好容易才忍住笑意,对上如玉的眼睛:“遇难的凤凰逃离了牢笼,真不知是喜是忧。”说罢,他轻咳一声,转开话头道:“小玉儿,你想一直待在这里,还是另有打算?”
“我不会再留在这里。”如玉笑了笑:“余莲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但我若继续在这里,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欠她的,日后倘若有机会,一定会出手相助。”
白钟含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玉停了停,眼神铁一般地坚定:“我要回竹古,师姐失踪,师傅一定很着急,也不知二师兄现在身处何地。”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想他们,那里是我的家。”
白钟深深地看着她,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失落,却也有种称心满意的欣慰。
外头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油灯照亮了整个屋子,落得一地斑驳。
余莲给白钟安排了一间寝屋,几人一起用完晚膳后如玉便收拾安寝了。这是这么些天来,如玉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在睡梦里,她和白钟一道生活在无山,和师兄师傅度着寝食无忧的日子。
如此满足,以至于到了辰时初,她都不愿醒来。
一束明媚的阳光透过糊纸悠悠洒在床铺上,准确地照在如玉阖上的双眼,这样的暖意使如玉惬意地轻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施施走到窗边向外看,一阵阵秋风吹来,大杨树上摇摇欲坠的黄叶发出簌簌的音响;屋檐上,枯黄的狗尾巴草不断颤栗着,飘下一股股浮尘,白钟的身影模模糊糊地印在她眼中。真像梦境一般,如此美好,左右不过一日的功夫,她便有了一个胞兄,实实在在的血肉至亲。
白钟为人活络,三两下就与余莲几人说笑开了。
说是几人,其实也只有余莲一人而已。
他漫不经心地与余莲打着趣,不知是没瞧到燕跃的脸色愈来愈黑,还是的确说到了兴头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
眼角瞥见如玉出了屋子,话头猛地顿住,迎了上去:“小玉儿,昨夜睡得可还好吗?”
如玉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道:“就是因为睡得太好了,这才起得迟了。”
白钟听了大笑,和她一齐并肩向余莲走去:“我已经和他们道了别,有缘再见罢。”
“如玉。”余莲嘴角汲笑,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不过我倒是希望咱们再也不会相见。”她面上晃过一丝苦涩,转而又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颜如玉,余莲就此告别!”
如玉窒了窒,眉角微微向上扬起,正了面容在胸前抱拳,很是英气。
白钟若有似无地扫过余莲身后几人,沉声道:“在此拜别,还望余姑娘一帆风顺。”
余莲给了他们两匹骏马,均高大壮硕,两人驾着马一路下山,如履平地。
出了山林,如玉的心情没来由地低落了下来。她抬头去看天边迟归的雁群,紧贴着向南方飞去,最后的那只努力地扑扇着翅膀,却仍与前方拉开了距离。
她思忖良久,迟疑地向白钟说道:“大哥,余莲为何希望不再与我相见?莫不是我惹她烦心了?”
白钟一愣,失笑道:“胡思乱想,她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如玉低叹一声,也不搭话。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白钟缓缓说道:“不希望与你相见,或许正是为了不连累你罢。”
如玉怔了怔,连累?这又是什么话?
她愣愣地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余莲之前有说过,她惹上了一身腥,这才藏匿在了山林之中。
“大哥,我放心不下,她救了我,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且放宽心。”白钟晃了晃脑袋,神情深晦地说道:“她的身边尽是能人之士,先不看那位给你医治的梅子漪,单单她身后的黑衣男子,武功就不可小觑。”
如玉回想起那几人的言谈举止,皆有素月光华之姿:“这样说来,似乎的确如此。”
白钟不愿再谈此事,微微拉紧了缰绳,伸出右手指向不远处,那里隐约可见几户农家,被柔和的阳光映照出清晰的轮廓:“看,小玉儿,我们且在前面歇息片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