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艳阳高高挂在天空中,银灿灿的日光直铺下来,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闲适悠哉的神情。
除了两个人。
如玉刚从起燕楼出来,忽地被这么一照,全身虽被晒得暖烘烘的,身体却无端颤了一下。
她将头垂得极低,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
白钟紧锁着眉头拉着她一路无语,直到回到了客店,才长长叹出一口气:“不该看的人已经看了,不该听的话也都听了,小玉儿,死心吧。”
如玉的身子自进了起燕楼就再没松弛过,她僵直着身子愣愣地站在那里,只长长的睫毛扑扇一下,将眼眸完全遮盖住。
白钟见她如此,心下顿时了然,他倏地松开手,退了两步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想明白?景谈纾他不要你了,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如玉似乎极痛,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他没有不要我,他没有……”
“他没有?”白钟气急,不由得提高音量道:“他对你拔剑相向,指名道姓要你的性命!”
白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他恨你!”
如玉努力稳住身形,双肩微微颤抖,如同孤叶残枝一般。这三个字,仿佛一道最坚固的桎梏,将她勒得喘不过气。她的周围像被这世间所有的黑暗所包裹住,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唯有独自一人黯然神伤。
他恨我。
这个认知要把她逼疯了!爱与恨的距离当真只隔几笔,草草涂写后便可改变心意吗?
“他一定是误会了。”如玉慢慢抬起头,执着地说道:“他说我对他下毒,这里面必定有误会!”
白钟沉默下来,这一点的确很可疑,小玉儿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他人下毒?也不知景谈纾是从何人口中听闻的,看样子竟能如此笃定。
“就算是误会,又有什么分别呢?你看他那副模样,只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才肯罢休,他的心里要是真的有你,怎么会轻易相信他人而怀疑你?”
“不要说了……”
如玉猛地攥住手掌,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蹙着眉头,但仍坚定地说:“我的心已经给了他,不会再变,纵使他厌恶我,我也不会就此放手。”
白钟愣住,他仿佛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的心里却如同最嘈杂的闹市,扰得他一时间竟分不清何处东西。
良久,他缓缓走到如玉的身侧,轻轻拉过她的手臂,将她带至圆桌前一道坐了。
“这件事情变故太快,你仍有时间好好想想,这世间有许多好男人,会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爱,又何必撞上南墙不回头呢?”
“白大哥。”如玉打断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不必劝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他,他人对我再好又如何?”
白钟面色一沉:“不论怎样,你就是认定了他?”
如玉一怔,又转而笑了,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将脑中的犹豫与彷徨全都驱逐。
她点头笑道:“是。”
夏日里的太阳,隔着窗棱子将光线轻柔地送了进来,不过分刺眼,在如玉的脸庞上印出一片白光,一乍眼望去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融入了进去。
白钟顿住,恍惚了片刻,终究垂下眼睛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白大哥。”如玉见他一脸失落,轻声安慰道:“来日方长,这种事情也不是在这一时半会就能理清的,不要为我担心了。”
白钟苦笑着点点头,抬头看了她半晌,忽地眸子一沉,起身说道:“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秦诗诗既然有可以解你蛊毒的解药,说不定这件事她也会知晓一二。我现在去寻她,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我也一起去。”
“不行。”白钟正色道:“秦诗诗不是泛泛之辈,正邪难辨。你就在这里等我消息,那‘止情斩’你都已经背下来了吗?”
如玉摇了摇头。
“这本诀书对你大有裨益,应当勤加练习,小玉儿,我回来后可要好好检查检查。”
如玉笑笑,轻声道是。
白钟笑着点点头,转身便走,却没两步又折了回来,他犹豫片刻,但仍抬起胳膊,轻轻抚上如玉的长发:“小玉儿,待我回来,白大哥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你愿意听白大哥说吗?”
“什么事?”如玉好奇地问:“现在不能说吗?”
白钟笑了笑,沉默地摇了摇头,又深深地看她一眼:“待我回来。”
说罢,他便垂下手,强忍住自己心中的不舍,转身离去。
众所周知,但凡江湖名客,均被夺诀大会的发起者天山派安排进了全城最奢华的酒楼起燕楼。
竹古正宗因教主谷下寒并未到来,再加上此人在近几年几近销声匿迹,因此也不再有何顾忌,并没有发帖邀约。
除此之外,剑玄宗、儒门天下、夏口正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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