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凝着眉道:“出门时老爷是在下棋,可我回来时棋局早已经散了,街邻说老爷是半下午就走了,被人叫走的。属下找了半个下午,不得一点儿老爷的踪迹。”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应该不是熟人把老爷带走的,听下棋的人说,带走老爷的人隐晦地提到了……两位小姐。”
我拂袖站起来,捏捏鼻梁,喝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回来说!”
“属下该死!”
“阿爹让你联络密宗旧部,进展如何?”
“云京城里的所有旧部,全部疏通。”
“那还等什么,通知所有旧部,就是把云京城翻出来,也要找到阿爹!”我在院子里烦躁地踱了两圈,思绪乱成了一团,锦鸡和汤圆十分安静地缩在一角。不等王婶儿领命,我捏着额角强迫自己理智一些,想起自年前起叶家发生的系列事情,先是叶晓被揍后是我夜里遇袭,现在轮到阿爹凭空不见了,不由又道,“等等,容我想想,这事儿八成和长瑾脱不了干系,不可能密宗才有了联络阿爹就不见了的……不可能……切莫打草惊蛇,你还是先去通知秦方辞……让秦方辞派人找……”说着我便冲出院子,“我先去找找看。”
一出门,恰巧就碰见叶晓匆匆回来了,见我便开口道:“阿姐你知不知道阿爹上哪儿去啦?我去找他没找着啊!”
我拉着叶晓便走,道:“带我去你平素跟人混八卦的地方。你不是说长瑾也在你从前的圈子里混,从前你在外头瞎混的时候日日早出晚归,想必这个时候还能碰上那位公主呢。”
“阿姐……你怎么了?”叶晓惊疑不定地问。
我道:“没怎么,就是突然,有些不能忍受了。”
何时起,皇城侧宫门出来的那条街繁华四起,一向高寡的翠心楼也成了市井之地。但进出的,都是官家小姐。这时路上行人较白日稀稀疏疏,唯有翠心楼人潮繁杂。
叶晓说,长瑾打从在京城里混了开始,便拿这翠心楼做了据点。基本上聚会都是在这里。她嫌原先的翠心楼太过冷清,于是搬了说书的唱曲儿地驻进去,将好好儿的翠心楼搞得有两分像花楼一样乌烟瘴气。
叶晓也不傻,我将将一说咱阿爹半下午就没在街邻那里下棋了但是也没回家,她便知道此事不寻常。从前,没有过这类状况。饶是阿爹要上哪儿去,也会先回来打声招呼。叶晓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便是长瑾捣的鬼。
有时候叶晓比我还冷静,但通常她的冷静都是在酝酿着更大的爆发。
因而我一路上都在劝她道:“别惹事,只要阿爹没事就好。”
叶晓闷声不答。进了翠心楼以后,不等侍茶小二招呼,径直就带我上了二楼,站在一间雅间前,抬脚便是一踢。
我也顾不得她此举淑雅不淑雅了,双脚踏进去一瞧,雅间布置非一般的奢华,房间里正有几位妙龄姑娘正喝茶吃点心,本是有说有笑随着门被踢开瞬时僵硬住了。
正正儿巧,姑娘们中间簇拥着的不就是长瑾么。一身榴红群裳,耳坠榴色玉铛,与姑娘们的花容失色相比,她多了一分随意和了然。
我不紧不慢地再将门合上,与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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