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我噎了一噎,他便又带有三分纨绔三分懒意,说,“今日在尚书院坐了一整日,有看不完的卷宗理不完的吏部琐务,肩膀脖子很酸。晚间在你阿爹那里又不能太随便放松。你若心疼了,便帮我捏一捏?”
我从他脸上移开眼,道:“心疼说不上,但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虽没有多少情分在里面,好歹也应当多多少少照顾着名义上的夫君。你说是不是?”
秦方辞接话道:“嗯你说得有道理。”
“……那你还不坐起来。”秦方辞闻言,笑得像只偷鸡的黄鼠狼,不疾不徐地坐了起来,背对着我,我跪坐在他后边,双手放在他后脖双肩处,不轻不重地捏了起来。他的身息沁鼻,以往觉得很安定踏实,现如今蓦然觉得有点酸疼,若不是因为我和他的这门亲事,还不知道他比眼下有多么的轻松自在。我道,“我只在以往阿爹早朝为官经常伏案办公疲累时帮他捏过肩,很久没帮人捏过了,不晓得轻重。要是重了你说一声。”
他嗓音有些低有些沉,带着磁性:“你这样,挺好。”没多久他忽而握住了我的手止住了我的动作,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低咳了两声,“今晚就到这里,早些睡吧。”
迷迷糊糊将入梦时,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温柔乡里。耳畔还残留着一缕柔绕温软的低语:“要过年了,你带蕴秋出去转转,给自己买两身新衣。”
蕴秋的性子,尤其是话多这一点,与叶晓还有两分相似。但她除了一张嘴以外,其余的都比叶晓乖巧。因而秦方辞配的这个小丫头,十分合我心意,偶尔在家闲得慌时能听她里里外外地碎碎念叨着,也可消磨时间。
这日天晴,我便带着蕴秋一起出门置年货。蕴秋打从一出门,一路上就在兴奋地碎碎念:“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夫人就是好啊~今年这年得过得热闹,老爷再也不能像往年那样过得冷冷清清平平淡淡的了~~~”
我放慢脚步,瞅着蕴秋问:“往年,老爷这么随便连过个年都不给好好过?”
蕴秋叹道:“不是老爷不给好好过,是老爷不在乎这些。家里下人少啊,逢过年老爷就遣他们回家跟家人团聚了,自个可不就冷冷清清了嘛。现在夫人来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两人买了大包小包的不少东西,路过街边的布料铺子时,我停了停,蕴秋问我是否要做新衣时,我道:“今日买的东西太多,再买的话一会儿得拿不回去了。下次吧。”
才将将一转身儿,便撞见了熟人。
以前太史院我的贴身跟从墨黎,一身锦蓝色衣裳颇为干练,正迎面走来。三丈开外,他已然认出了我,再瞟了一眼我身边的蕴秋,整张脸依旧没什么变化——面瘫。墨黎与我作揖道:“见过夫人。”
墨黎这个人很能变通,他这一声“夫人”叫得自然而然十分顺口。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一沓册子,笑道:“墨黎,别来无恙啊,走得这么急,是赶着上哪儿去?新近太史院的兄弟们可都还好?”
墨黎一一应道:“夫人别来无恙,属下正往吏部送史册给尚书大人过目。新近太史院的兄弟们都很好,时常念叨着夫人。夫人得空了,可再来太史院坐坐。”
我蹙了蹙眉,问:“你将史册送去吏部做什么,莫不是送错了地方?尚书大人何时又管吏部的事又管太史院的事了?太史院不是有新任的太史令么?”
墨黎看了我一眼,句句恭谨回答:“太史院并未有新的太史令上任,太史令一职自夫人卸任以后皇上就一直将此职位空着,没有让谁上任的意思。皇上的旨意是,尚书秦大人与夫人是夫妻,既然夫人卸职在家,便让秦大人担起太史院的职责。因而秦大人即是吏部尚书,也管太史院。”
我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跟墨黎道:“那你快去吧,别让秦大人等久了。”
“属下告退。”
拐进允通巷里,一直闷不做声的蕴秋忽然骂了一句:“真是拿人不当人使唤!”
斜阳染金半边天。我眯着眼看着天高云淡,道:“这件事你别在老爷面前念,知道了吗?”
蕴秋努了努嘴,道:“秋儿知道。”
我便笑睨着她问:“今晚我们包饺子吃怎么样?老爷喜欢吃饺子么?”
蕴秋呆了呆,欢实道:“老爷甚少在家吃饺子,不过他不挑食,只要是夫人包的饺子老爷一定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