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秦方辞但笑无语。
铺子外边,总也摆着或龙子睚眦或独角貔貅一类的招财兽,以及挂着古铜钱或者是沉香木葫芦。走出门口的时候,随手一拨那些铜钱和葫芦,发出的清脆声响十分悦耳。
秦方辞笑眯着眼睛,摇着扇子优哉游哉道:“本是想送你一件小玩意儿,怎想你挑不上,可怎么是好。”
我愣了愣,玩笑地接话道:“既然是要送,一般赝品秦大人怎好拿得出手。若要是一会儿我真看上什么了,就怕秦大人不舍得。”
后来我俩进了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小铺子,老板是个半老的老头,也不起身相迎,自顾自地窝在椅子上看一枚印章的纹路。
我走走看看的时候,秦方辞便站在老板跟前,瞅了两眼,问:“这好像是当年昭妘帝身边皇夫随身携带的象征印章呐?”
我愣了愣,看见老头一顿,端详了下秦方辞,道:“你也知道?”
秦方辞微微一笑:“略知一二。”他指指那枚印章,“昭妘帝喜爱伽南木,此木珍贵自带幽香且百年不腐,现如今已经很难寻了。”
这昭妘帝,是北遥国有史以来的唯一一位女皇帝,也是十三年前北遥的最后一位皇帝。她一生只纳了一位皇夫,并与其举案齐眉,只可惜双双死于战乱无法白首偕老。北遥国的宫廷物品,有不少一部分流落到了民间。
老板将印章递给秦方辞,问:“那公子看看,这印章可有真假?”
秦方辞放手里端详了一番,再放鼻尖闻了闻,挑挑眉道:“老板这里宝贝不少。”
铺子老板闻言笑逐颜开,道:“还有一样宝贝,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话音儿一落,我在里边极不起眼的柜台上看见了一枚古银色的同心锁,模样小巧却是十分精致,不由怔怔地问:“所谓宝贝,可是指的这个?”
一枚印章,一枚同心锁,俱是昭妘帝与其皇夫的东西。象征着两人情坚不移。
老板很快便热络了起来,跟我们讲他新得来的这两件东西的故事。同心锁是昭妘帝和皇夫的定情信物,而那印章则是昭妘帝亲手所刻就的。
秦方辞手指上挂着那枚同心锁,晃在我眼前,问:“喜欢不喜欢?”
“喜欢。”我如实道,“你肯送给我?”
莫看东西小,一定价格不菲。
只是我没想到,秦方辞出手何其阔气,不仅同心锁他买下来了,连那枚印章也一并买下。出了古玩店,我把玩着古银同心锁,心中一动不由问:“昭妘帝和她皇夫的定情之物辗转到你我二人手上,我们非亲非故,这样是否有些不合适?”
秦方辞一愣,旋即目色流转,扇子敲了敲下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倒真是那么回事儿。”他笑盈盈地看着我,“怎么,不敢要了?”
我将同心锁收进怀中,道:“有什么不敢的,物是人非。我又不是当年的昭妘帝而你也不是我皇夫。”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只是秦方辞带我来逛古玩店,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也或许,他那枚印章和我手里的同心锁,也都不是一个巧合。
走到正街,正逢侍卫队伍好不张扬地穿街而过,百姓皆退避两边。一顶粉色八檐软轿正从远处缓缓入得人们的眼帘。
待近了一瞧,软轿轻纱低垂,里面坐着一妙龄少女,形态曼妙。
扇子一敲手心,秦方辞嗓音平缓淡淡道:“今日倒是个好日子,公主回宫了。”
他口中所说的公主,正正是八檐软轿里坐着的那位,名讳裴瑶,封号长瑾,乃裴子闫异母同父的妹妹。皇室两位闲王在京外已有自己的封地,便只剩下这一位公主还留在宫中。
只是打她十四岁宫中母妃亡故一事,她守孝三年,原本准备了两年有余的选驸马事宜也暂时搁停。三年间,这位公主便一直在外游历。
如今若是不看见人回来,大抵我都快要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
也是,再隔两月,就是八月十三了。
可能,我与大祁国的这位公主,天生就八字不合。从前有些过节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可以不谈,可如今她将将一回京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儿,最终偏偏惊扰公主鸾驾的罪名就稀里糊涂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当时眼看着长瑾公主的鸾轿在街上堪堪行过,百姓未敢擅自有大的响动。偏偏那个时候,街对面一黄衫少女和一长毛白犬的影子一晃而过,顿时在我心头激起了千层浪。还不等我暗叫不妙,对面少女看见了我和秦方辞这边,便朝气明晖地笑挥着手里罗帕,大声道:“阿姐~秦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