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之后,她们一前一后到了朝凤轩。这处离荣灏玉楼极近,稍抬头就能看见玉楼上的碌灰筒瓦和九尊兽雕。
平时这院一直空着,门也是紧锁,谁都不知这里面是什么样,今天进了门这才大开眼界。荣灏为他的妃搬来一座江南小院,溪竹小径蜿蜒,叠石理水素雅精致,都是北方不曾见过的景致。
阿妩跟在双春身后,就听到她们发出惊叹。姐妹俩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艳羡于此处秀美。
到了花厅,王妃已等在那处,她端坐于高处,头戴凤冠,身穿华衣,手里捧着一本《女儿经》极认真地看着。听到婢女传话,她这才抬头,一见到双春和阿五便展眉浅笑,随后抬手赐座。
阿妩今天穿得极繁复,三重锦衣层层叠叠,先是绛紫织锦缎,再是堇色莲纹绸,里面则是素紫麻衫。其腰间挂了两块玉佩、一副流苏结。金钗玉簪,一头乌丝插得满满当当。脸上的胭脂更是涂得红,就是副想要打扮却极没眼光的俗气模样。
阿妩躬身福礼,头上一阵响,移步入座,又是一阵响。她慢吞吞地坐下时,就像脖子快断了似的,极为小心翼翼。
双春忍不住偷笑,王妃看了也忍俊不禁,而坐在王妃左侧的女子却是不屑,倨傲的脸上浮出几分鄙夷之色。
三人坐定,王妃扬眉浅笑,道:“今日邀各位来品茶,其实没什么正事。我刚来此处,人生地不熟,平时闷得慌,想多些人热闹,若平日各位有空就常来坐,就当陪我。”
话音刚落,大春儿便抢着道:“夫人,这是奴婢们的福分,往后我们定当听从夫人您的话。”
小春儿立马点头附合。阿妩看着她们,嫣红的嘴上下一翻便吐出几粒瓜子皮,随后又抓了小把塞嘴里,噼啪一阵牙磕,又吐了一地。
“这贱婢,竟然如此无礼。”
突然一个冷声刺来,摆明就是在说她。阿妩侧头寻声望去,就见到那清丽女子圆眸微瞪,四目交错,她又极厌恶地白了她一眼。
阿妩面露不解,眨巴几下眼问:“有什么不对吗?你们磕瓜子都不吐皮?这可多难下咽啊。”
话落,王妃噗嗤笑出了声,随后伸手轻搭住那女子手背,道:“好妹妹,你别把人吓坏了。”
王妃不比阿妩大多少,她这般一笑,倒是平易近人,她的堂妹是极看不起这些出身的女子,特别是俗不可耐的阿妩。
阿妩似乎知道自己错了,便不再磕瓜子,两手悄悄地在裙摆上抹,之后端起茶盏噜噜地喝了个干。
以前双春没和阿妩过多接触,现在见她是这样个人物,她们心里更是气恨难平,不明白荣灏吃过什么药,竟然会宠上这样一个女人。这越想越气可又说不得什么,双春只好借机将阿妩忽略,与王妃攀谈搭话。
她们管她们说,阿妩管自己吃,偶尔插上几句嘴,还不小心喷出嘴里的饼沫子。正聊得兴起时,嬷嬷突然跑来,焦急地说:“夫人,姑娘她又病了,烧得烫手。”
王妃一听凝住了笑,眉间不禁露出焦燥之色。“快把大夫找来,我马上就去。”
嬷嬷点头退下。阿妩见王妃眉头蹙得紧,便道:“夫人莫急,我们这里有个独门密方可灵验了,每月十五到黄大仙庙积点香灰,和水服下,包治百病。”
话落,又听到一声嘲讽的笑,似来自宋如意的嘴。阿妩也冷笑了一下,不过是藏在心里。
姑娘病了,王妃没心情闲聊,谢过阿妩的歪方后便起身离去。离开朝凤轩之前,阿妩又随手拿了茶点,用裙摆兜着准备带回去。
宋如意见后走到她面前,故意讥讽:“听说姐夫可宠你呢,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阿妩将嘴里的豆酥饼咬下一半,然后送她嘴边,笑着说:“我吃过的,你要吃吗?”
宋如意扭了一张芙蓉面,脸色先是白后是红。她愤愤地瞪她一眼便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