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计老汉瞪了计秋时一眼:“还不给我跪下向先生认错!”
计秋时吓得双腿一软,就朝穆云翼跪下,哭道:“先生我错了。”
计老汉跟穆云翼说:“老头子我没读过书,见识太少,也不懂得怎么才能教孩子好,既拜了你做先生,还得你来严加管教,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被你一顿板子打死了,那也是名利该着,我们一家对你只有感激的,没有嗔怨的,他爹他娘若敢拦着不让,看到我这烟袋没?我就先敲死他!”话音刚落,甩手一下,正敲在计宝根脑门上,当场打了个大包,“云翼是读书人,能把孩子教导好,你们懂个屁?跟着瞎掺合!银锁再被你们这样惯着,好好的孩子都给你们养废了!”又跟穆云翼说,“云翼,要不然就别让他们在城里干了,索性都跟我回乡下去,只把银锁单独放在这里,好跟你一心用功。”
穆云翼摆手道:“这个倒不必,还没到那个地步,只求大哥嫂子以后少疼他些吧!”
夫妻俩红着脸,赶紧点头答应。
穆云翼跟跪在地上的计秋时说:“你哭什么?是觉得这么多人很丢脸?连带你爹娘、爷爷都跟着丢脸?事实上在你不用功读书的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丢脸了,想要下次不这么着,记得把十分心思都拿回来放在功课上,不然的话……下次想丢脸也丢不到了。”
计秋时慌了神,哭着磕头:“先生绕过我这次吧,我以后肯定好好用功读书,再不贪玩。”他听出穆云翼的意思,是以后再这么着就要把他撵回家去,开革出门,连丢脸的机会也没有。
穆云翼让他起来:“其实秋时学的也还不错,多数是优,少数是良,不过也还是差了些,尤其去了义学之后,大哥嫂子心疼儿子,时常给几文零花钱,他再结交些小朋友,越发分了心神,不用功读书了。”
计宝根和高春花赶紧保证:“以后再也不给他钱了!”
说完了计秋时之后,又把其他人都夸了一遍,尤其是牛元义和小刀螂:“大宝认真,邱榔聪明,两个孩子都很努力用功,虽然识字比别人晚,但功课也都大多赶上来了。这也多亏了小益,经常给他俩补课,待会你们多敬他几杯酒吃吧。”
牛老汉和邱大壮听说了,自然对商益千恩万谢,过去敬酒,商益自觉晚辈,忙站起来喝了。
邱大壮早有心让邱榔也认了穆云翼做先生,只是先前家里穷,也不知道邱榔能不能学得好,先前穆云翼替邱榔交了三两银子入学,他们已经又是感激又是担心,这回见了儿子成绩,顿时把剩下的担心全去了,当众提出来,要邱榔拜先生。
穆云翼对邱榔这孩子印象颇好,又聪明又不淘气,还乖巧听话,不管什么事情,告诉一遍就能记住,并且一丝不苟地完成,所以邱大壮一说,他便答应下来,就在酒桌上,大家的见证之下,给穆云翼敬茶磕头,他就成了穆云翼的第三个学生。
大家正高兴地吃着,忽然外头门开了,岳捕头带着两个捕快进来,普通百姓,还是很怵皂隶身上这张皮的,见他们进来,全都放下筷子,鸦雀无声。
穆云翼站起身迎了过去:“岳捕头来吃饭么?正好咱们今天一大家子过节,也过来吃点?”
岳捕头摇头:“算了算了,就给我来一个麻辣香锅吧,再来一罐子好酒。”带着两个捕快走到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放下官刀,靠着火墙坐下,满脸的疲惫。
穆云翼让清明去找高学红做汤并且温酒,一面跟岳捕头闲聊几句:“这几天听说北边来了不少难民?你们也都累坏了吧?”
岳捕头叹了口气:“可不是,这几年雪越下越大,不断有逃难的人从北边涌流过来。上头从南边运粮过来,赈济灾民,并且有令,让辽东府就地安置在民,有百人以上偷盗者,五十人以上劫掠者,十人以上饿死者,从知府到知县,全部革职查办,务必使灾民平安过冬,明年开春再视情况,或是就地落户,或是反籍还乡。娄县令让人在城东画出一个数亩大的地方,建起了一个临时的难民营,我和罗老叔他们轮流每日运粮出城,然后还要在那里值守,天天吹北风不说,那帮玩意也不给人省心,你说逃难过来的,有个北风的地方,吃饱喝得就老实点眯着呗,偏生还不知足,要出来偷抢别人的东西,手脚都打折跌断了好多,这一上午的功夫,已经关进去好十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