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两人沉到水里,高以纯伸手在河底沙子上一撑,转过身子,再用脚奋力蹬起,借势带着穆云翼向西窜出,也不见他手脚划水,身子像游鱼一样摆动,便急速向前划出老远,然后双手抱住穆云翼,用脚打水,两人旋转着又往上升,浮出水面。
穆云翼大口喘气,高以纯倒着划水:“元宝,你抱着我的腰,我带你划过去。”穆云翼还在犹豫,高以纯催促道,“快些吧,他们可能都已经到了呢。”
穆云翼把心一横,过来抱住他的腰,少年的腰极细,高以纯这个地方的肌肉很是发达,在皮肤地下鼓鼓|胀胀,抱着很有手感,因蘸了水,滑不留手,他只能张开双臂环过高以纯的腰,然后两手再扣在一起,高以纯面向着他,双臂倒着划水,走了一会,嫌速度太慢,又转过身去,双臂用力,身子往上一窜,紧跟着便又钻进水里,他手脚并用,虽然是逆流,又带着一个人,速度竟然也是飞快。
穆云翼他简直怀疑自己抱着的是不是一头海豚,在水里上蹿下跳,一会上浮,一会下沉,浑身几百个骨头节全都甩开,时而手脚并用,奋力猛划,时而双手紧贴大腿,仅凭腰力摇摆,向前潜游,穆云翼就好像处于风暴之中一样,只能把双臂用力抱紧,他这会已经滑到高以纯的左侧,被高以纯带着急速向前,在露出水面的时候,赶紧换气,下水之后,再用力憋住,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周围的风景,又不敢在水里睁眼,一不留神,还要喝上几口老汤。
诚然,穆云翼也不讨厌如今这种感受,甚至感觉很是刺激,他不是个喜欢刺激的人,作为文科生,他更愿意安安静静地端着咖啡,在画板前面默默地画上一个下午,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已经爱上了这种刺激,心里头崩崩地跳,河水在耳边哗哗地响,怀里头的人生龙活虎,上下翻腾,带着他迅速冲向未知的境地。
穆云翼向来得让局势处于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否则的话,就会觉得不安全,譬如他刚来到这里那会,就觉得高家不安全,哪怕跟着高以纯,每顿饭吃一个窝头,也能度日,但是那种人生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他像受惊的鸡雏一样,惶恐不安,所以第二日,说什么也要一个人跑出来,到镇上,乃至于县城里寻找生路。
现在这种情况,很显然也是属于不被他掌控的,甚至只要高以纯拖长一段时间不到水面上去,他的小命就完了,但是他却很安心,没有一点惶恐,因为他笃信高以纯不会害他,更佳确定高以纯是个细心地人,绝不会只顾自己玩的开心,忽略了他的换气时间。
“哗!”一声水响,高以纯带着穆云翼游到岸边:“元宝,到了!”
穆云翼本就不长干体力活,折腾了大半日,游泳又最耗体力,此刻已经近乎瘫软了,双脚踩地上,直发软打颤,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就跌在坐在上。
“元宝,你怎么了?”高以纯赶紧把他扶住。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穆云翼左右一看,见这里河道收窄,岸边不再是细碎的河沙和鹅卵石,而是长满绿苔的泥土,除了河面,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林,他们上的是南岸,西边是座小山,东边是个高岗,就这个地方最矮,湿乎乎的苔藓上面,印满了乱糟糟的脚丫子印迹,想是先到这里的那些孩子们留下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的三仙洞,快跟我走吧。”他看穆云翼有些乏力,便又要把他抱起来,被穆云翼拒绝之后又要背他。
穆云翼还是拒绝:“就这么扶着我走吧,你比我还累,得节省着点体力才行。”
高以纯就搀扶着他上岸,往林子里头走去,地上的苔藓又湿又滑,高以纯却走得极稳,他手脚修长,又是走惯了山路的,虽然带着穆云翼,仍然健步如飞。
再往前走不远,便开始有鹅卵石和细沙铺成的路,能有两尺多宽,左右两侧的草里头都种满了各种野花:“这是谁弄得啊?”忽然又担心道,“会不会有蛇?”
“有我在这里,你就尽管都放心吧,便是来了熊瞎子,也保管不会弄伤你一点油皮的!”高以纯略带得意地说,“这里都是我们弄得,这段日子我们没来,但他们想必是经常过来打理的,这小路上都没长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