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清脆的童音齐声诵唱,在幽静的小院里回荡。
东南角的那棵树已经发芽生叶,竟是一棵杏树,穆云翼来的时候还只是光秃秃的枝条,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已经抽条开花,挂了满树的粉白花瓣,被微风一吹,便飘飘洒洒地降落下来。
因这时候还没有玻璃,窗户纸透光性能不好,屋子里昏暗,穆云翼便让高以纯做了三张长条凳子和三张课桌,高以纯和高以清一桌,计家兄弟一桌,墨香自己一桌,五个孩子都把手背到身后,齐声背诵,背完三字经,再背百家姓。
穆云翼自己做一张八仙桌子,提着毛笔,蘸了红墨,批改他们交上来的卷子。
穆云翼讲完三字经和百家姓之后,并没有立刻往下讲千字文,而是直接开始教他们写字,先每天拿着树枝在地面上写,每个时辰都要写完一遍三字经和一遍百家姓,他在旁边讲解字体结构,偏旁部首,字音字义,等写得差不多了,再用毛笔蘸着水在桌上写,穆云翼拿着他们的手写,等这样再写成型了,就开始蘸墨在纸上写,这时候他们已经能囫囵写下这两千个字了。
今天是三月十五,穆云翼进行一次小考,把三字经和百家姓里的句子拿出来,每句话里都抠出几个字来,让他们完形填空,一共五十道题,一百个字,每个字一分,半个时辰写完,这会收了卷子,让他们自己继续背书。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五份卷子穆云翼就都批完了,其中高以纯得分最高,竟然是满分,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忘记的,而且每个字都写得横平竖直,不缺勾少点。其次是计春时,得了九十八分,一个是有榖梁的“榖”字没写上来,一个是蔚越夔隆的“夔”字少了两点,位列第二。排在第三的是墨香,得了九十七分,写错了三个字。高以清为第四,得了八十八分。计秋时最末,得了七十九分,有好几个地方都没想起来。
批改好的卷子刚发下去,计秋时就哭了,穆云翼也不劝他:“现在照着书,把卷子上错的字改作来,在给你们钉的作业本上抄写五遍,然后拿过来我检查!”
计春时只错了两个字,很快就抄完了,拿着本子过来给穆云翼检查,然后伸出左手,放在桌子上,穆云翼拿起油条棍做的教鞭,“啪”地一下抽在手心上。
“榖梁!”计春时大声说,“三传者,有公羊,有左氏,有榖梁!”
穆云翼又递给他一条裁下来的纸条,他拿过毛笔,在上面把这句话写了,然后再伸出手。
“啪!”穆云翼又打了一记。
计春时再大声背诵:“匡国文寇,广禄阙东。欧殳沃利,蔚越夔隆。”然后再拿过一张纸条,在上面默写一遍。
穆云翼把他的卷子和两张纸条都放在一起:“等回头一起给老姑用浆糊黏在一起。”
计春时之后是墨香,挨了三下教鞭,写了三张纸条。
他们两个错的少也还罢了,高以清错了十二个字,每个字写五个,要写六十个字,过来时挨了十二下打,弄得小孩眼泪汪汪,满脸通红,却又拼命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写满十二张纸条,穆云翼检查一遍,看没有错的,就让他回去了。
最后是成绩最差的计秋时,穆云翼把成绩分成三等,九十分以上是优,八十分以上是良,这两个是站着挨手板,七十分以上是可,要跪着挨手板,他哭着走到桌前跪在地上,把改好的卷子交给穆云翼,然后举起左手,手心向上平端着。
穆云翼打了一下,他背诵一段,写一张纸条,如此这般,一共挨了二十一下,到后来一只小手打得又红又肿,他本人也经是哭得泣不成声。等全写完,穆云翼训斥他:“我每天对你们是同样的教法,并没有偏向哪个,特殊照顾哪个,为什么人家能学得那么好,你却那么差劲?这又不需要动脑子去分析琢磨,全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可见你平时不用功,你父母在这里,成天对你嘘寒问暖,你便懈怠了,那点心思放在别地方上的多,放在功课上的少!”
计秋时跪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先生,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
穆云翼从座位上站起来,继续说:“我平时不是没有给你们玩得时间,也是讲究劳逸结合的,但是你们不能总想着玩。以后每个月的月末都有大考,能考七十分以上,为可,也就是勉强可以的意思,七十分以下为劣,就是顽劣不堪,无可造就,得一次,脱下裤子来,在那长条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