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过后,步太熙拖着正欲发飙的姚贝尔,抹了把脸上的酒水,阴森森的说:“好,很好,好得很。”语调平静,好似正在陈诉一个事实。
薛宁外头一笑,满不在乎。
浅顷颜皱眉,“步太子,你这火可撒的没理儿了,毫无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是什么?彬彬有礼,待人谦和,衣冠得体,谈吐高雅,良好的自身修养,知识渊博,见多识广,有爱心,尊老爱幼,尊重女性,无不良嗜好,人际关系良好。是心地善良、举止优雅的男士。
步太熙闻言又笑了,“两位女士请玩好。”弯腰,低头,五指微拢抵在胸前。
这是一个贵族标准的绅士礼,当然,浅顷颜也不会退缩,她微笑,提起裙子一角弯膝,点头。目送着一脸怒焰的姚贝尔被步太熙带走。
直到那两道身影慢慢远去,浅顷颜起身,眼眸清冷,她怎么觉得,步太熙还要后招。
此时,看热闹的也都散去,只是议论和指指点点仍在。人们说的,也不过是步太熙不愧真正大族果真有绅士风度。
薛宁不屑的撇嘴,“真会装模作样,明明气的要死。”
浅顷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薛宁的性子绝对不容易动气,怎么偏偏刚刚就泼了人家一脸,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法的,怎么就那么冲动了。
“颜妹纸,这里好无聊,咱们回去吧!”
浅顷颜点头,“我去趟洗手间。”
语毕,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洗手间走去。心理不断重放着步太熙的表情,从大到小,从粗到细。
他刚刚呼吸急促,身体紧缩,明明气到了极致,难道真是为了面子?可,她认识的步太熙似乎不是有那么多顾虑的人啊?
想不通啊!叹息一声,进了卫生间一会后出来,浅顷颜站在镜子前补妆,洗手,正欲抽出两张面纸将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镜子的里,两个男人的背影,正远离,只是一瞬间的皱眉,便见她忽的瞪大双目,瞳孔紧锁。
“唉!我这回带了好多套子。”
“带这玩意干嘛?”
“嘿!不是说,带了套子就不算qiangjian?”
这些下流的对话立时占据脑海,镜子中的背影,依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头及肩的金发,矮的很胖,瘸子!
哪两个罪犯怎么会出现在步家订亲晚宴?他们是什么背景?亦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人是背景?对付的是谁?
忽的,她微眯的眼睛再次瞪大,一个想法占据心头,结合步太熙和姚贝尔的表现,她低呼,“难道是冲薛宁来的?”
她浑身一抖,转身就跑,丝毫顾不得礼仪,冲进大厅,在角落找到落地窗前的薛宁,那个女子,正悄悄的用手背抹眼睛。
浅顷颜的脚步慢了下来,心中叹息,终究还是伤了么?其实,从刚刚薛宁拿酒不管不顾的泼步太熙时,她就应该知道,步太熙的话固然可恶,可她,也从来不是一个鲁曼的女子。
而且,她也是在那瞬间才知道,薛宁和步太熙竟然发生了关系,这个纯洁姑娘,就算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富家子,也会怜惜自己的第一次吧。
她体贴的没有及时出现,而是在薛宁调整好自己后,表情轻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嗯。”薛宁深呼吸,又恢复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除了……微微发红的眼眶。
两人出了奥尔满俱乐部,朝着停车场走去。
奥尔满俱乐部的停车场是一块大草坪,空间宽广,安静,偏僻,离奥尔满俱乐部有一段距离。
浅顷颜正想着该怎么样安慰薛宁那个失恋的心,这时,一脸黑色敞篷车呼啸着冲着两人冲过来,薛宁一声惊呼,将浅顷颜推开,自己也跌倒在地。
敞篷车里,五个男人,敞开着衣裳,举着酒瓶、冲着两人尖叫,狂笑,浅顷颜眼尖的看到那一高一矮,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果然是冲她们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薛宁。
她听见自己异常镇定的说:“快跑!”然后手中抛出一串车钥匙。
她的老师常说坦然面对自己的紧张,不要与这种不安的情绪对抗,而是体验它,接受它,要训练自己像局外人一样,观察你害怕的心理,注意不要陷到里边去,不要让这种情绪完全控制你。
甚至,可以和自己的紧张心理对话,自己所担心的可能最坏的结果是怎样的,这样就做到了正视并接受这种紧张的情绪,坦然从容的面对,有条不紊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浅顷颜深呼吸,慢慢吸气,然后在心理默念放松,结果,不一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薛宁接到钥匙就跑去开车,敞篷车里的五个男人,宛若未见般,继续对浅顷颜发起戏谑的进攻,仿若猫戏老鼠,
浅顷颜一边躲着车的追逐,一边关注薛宁那边,当她上车关门那一刻,她甚至看到了希望,却又在下一秒绝望了。
原来这些人,并不打算放过她们两的其中之一,很快,车子旁边,又冲出几个男人,他们围的车水泄不通,不进攻,却也不轻易让你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