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些,但你为何不想想,若是那个女人将事情说出去……”“她不会说出去。”宁楚斩钉截铁的打断宁瀛的话:“我说到做到,二哥放心,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在二哥跟前以死谢罪。”
“一枫,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宁瀛虽是个粗狂的性子,但却很重情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看着宁楚,宁瀛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万一。”宁楚毫不犹豫的道:“这件事不会有万一的,我会去求皇上娶她做王妃,以后生死与共,荣辱共担,她不会笨到连自己的命也不顾惜而去告发,所以二哥放心,这件事没有万一。”
宁瀛没有做声,细长的眸子看了看宁楚:“一枫,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是,”宁楚很痛快的承认:“二哥这件事只是让我不得不提前孤注一掷而已。”
“一枫,跟二哥说实话,你到底是是为父还是为女。”宁瀛看着粗狂,心却很细。
宁楚久久没有作声,背过身去,修长的背影在窗前透着一份难以言明的孤单,过了一会儿,才听宁楚低低的道:“十多年了,整天一个人忙忙碌碌,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她聪明、任性、喜欢逞强、嘴利心软,她也许不是最好的女人,但却是最适合我的女人。”
宁楚的语气淡淡然然,但宁瀛却莫名听出了一份掩饰不住的苍凉,就如早已历经生死的智者,回忆往事时的那一份寂寥,沁骨入心。
“她也许不是最好的女人,但却是最适合我的女人。”默会着这句,想起后宫里那个强颜欢笑的女人,宁瀛也不觉有些痴了。
外面飘落的梨花噙着淡淡的幽香,让房里也多了几分旖旎,兄弟两人都没有作声,只有墙角那一个大钟,滴滴答答响着。
转过身,宁楚忽然躬身行了一揖:“一枫谢二哥成全。”上前握住宁楚的手,宁瀛定定的道:“我们是兄弟,不用客气。”
“二哥放心,她一定会守口如瓶。”
拍拍宁楚的肩头,宁瀛苦笑着道:“不管以后会怎样,既然答应你,我就不反悔。”
“二哥。”宁楚开口想说什么,终又没说出来,只是坚定的点点头:“谢谢。”
林海刚回到府,就见林耿迎上来:“老爷,楚王府长史亲自过来送的请帖。”林海没有作声,伸手接过来,对身后跟着的朱凌道:“子敬,你随我去书房。”
坐在椅子上,林海的面前摊着刚才收到的请帖,目光却看着朱凌:“子敬,你觉得楚王这个人如何。”
朱凌想了想才道:“不知大人问的是为人处世还是身份地位。”林海直起身子,敲着书案,意味深长的道:“两者兼有。”
朱凌望着林海,目光坦然:“若说为人,楚王心机深沉,手段高明,而且文武全才,听说十岁时就出口成章……”
林海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朱凌接着又道:“说起处世,想必大人也领教过,楚王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在一众皇子,算的是个中楚翘,虽然他的出身有些卑微,不过在皇上眼里,他依然是最出众的,很多差事都安排他去办,楚王也不负圣望,前不久的城外旱事,他不较身份,命人将自己水池的水放出浇田,赢得百姓一片称颂,其他的王公大臣也不得不竞相效仿,春旱一事终得解决。”
冷冷一笑,林海站起来:“既交了差又得了名,这一手果然高明。”朱凌点点头:“是,楚王这个人的确是个人物,将来或许……”
没有说下去,朱凌看了林海一眼:“大人心中想必已经有计较。”林海缓缓踱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天色:“有些事恐怕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两年了,这件事总的有个交代,相比起不通世故,只知风月的公子哥,他还是胜一筹,不过……”
回过头,林海对朱凌道:“你派人给玉儿带个口信,就说……”低低的吩咐了几句,见朱凌一副不解的样子,林海眉头一皱:“你只管吩咐就行,我自有主意。
朱凌刚走出几步,林海忽然又唤住道:“还有你暗中派人打听打听楚王身边人的底细,记住,不管是太监侍从还是妃子侍妾。”
“是。”朱凌应下后看了林海一眼:“大人此意何为。”叹了口气,林海道:“为防意外,先下手为强。”
楚王府的琼花树下,虽然花期已过,不过偶尔飘落的花瓣依然带着淡淡的清香。紫檀的方几,同色的软垫,宁楚轻衣缓带,笑意浅浅,衬着周围的绿树繁花,宛若画中谪仙:“林大人,你看本王的这几株琼花如何。”
林海缓缓地看了一眼:“早就耳闻楚王爷为人聪明,做事高明,今日一见果不虚传,几株小苗不到两年就养成参天大树,真让人佩服。”
宁楚没有理会林海的挪揄:“不管本王用了什么手段,林大人,本王并没有食言,你看。”接下一枚飘落的花瓣,宁楚转过头,洞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林海:“不管在哪里,只要人有心,什么花都会开,侍郎说是不是。”
林海淡淡的道:“王爷的话让如海想起一个典故,当年武氏皇帝的一首“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让百花在一夜之间竞相开放,可见自古以来,无论那时那地,皇权如天。”
宁楚浅浅笑了:“林大人是在说本王以势压人。”坐下来,宁楚亲自擎起酒壶:“今日只有本王和侍郎,来,这是御贡的美酒,清香醇厚,侍郎尝一尝。”
斟一滴,抬起壶顿了顿,接着再斟满酒杯,宁楚动作优雅,修长的手与莹润的玉壶相映生辉,淡淡的酒香与花香沁人心脾。
见林海没有作声,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玉壶,宁楚自嘲的笑道:“莫非林大人以为本王今天摆的是鸿门宴,这酒乃是……”
醒悟过来,林海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难得有几分动容:“既然能来,就不怕是鸿门宴还是穿肠酒。”
捧起杯,林海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宁楚,漫不经心的道:“我刚才见王爷斟酒,颇有先抑后扬之势。”
宁楚笑了笑:“自来养成的习惯,让林大人见笑。”林海没有再问,只是缓缓的垂下眼睑:“是啊,有些习惯日子久了就成了自然。”
宁楚把玩着杯子:“扬州之时,本王就对侍郎的为人处世很欣赏,如今侍郎进京,也算是功德圆满,来,林大人,我们喝一杯,以后……”
宁楚没有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侍郎是明白人,想必用不着本王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