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气质便油然而生。
“你就是小家伙的情郎吧。”青衫男子说道,“我看了你刚才的比赛,以你的实力,本不该赢得那样辛苦。”
常棣愣了愣,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拍干净身上的尘土,郑重道:“前辈您……便是琳琅的师父?欧阳某人久仰大名。”
点绛生丝毫不理会常棣试图转移话题的努力,直接揭了他的老底:“你的内力比那个姓东方的小子差了一大截,甚至还达不到上乘高手的水平,这是为何?能压制住他全赖你比他高出的那个境界,否则,这场比试再拖个一刻钟,你内力渐疲软,必输无疑。”
“所以我认为,你必定是身体抱恙,要么是内力透支,短时间内难以为继,要么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消耗掉了你半数的内力。”点绛生仿佛没有看到常棣瞬间苍白的脸色似的,继续道:“比如,一只蛊虫。”
教主叹了口气:“前辈慧眼如炬,晚辈不敢隐瞒。我体内确实有一只续命蛊,如果不用五成内力压制住它,它便要暴走了。那时……我恐怕就真正时日无多了。”
点绛生道:“小家伙知道这事吗?”
常棣想了想:“恐怕知道一点。”
点绛生:“……”
常棣恳切道:“前辈,我知道您是先天高手,请教我这种情况该如何……如何活下去?我真的想和琳琅一起过完这辈子,哪怕拿一切作为交换。但是恐怕……我怕,我这辈子已经没有多长了。抛下琳琅一个人,还有谁能像我一样无条件地将她永远捧在手心呢?每每想到这里,我便觉得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还叫我难受的了。”
“我并不是蛊术的专家,”点绛生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你们魔教才是集西域蛊术之大成的门派,如果连你们也没有办法,那我便更加无法帮你了。”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常棣怔然。
“不,其实,也并非没有任何办法。”点绛生沉吟。
常棣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只听点绛生道:“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你晋入先天境界。先天境界已算是初涉道门,肉身无法摧毁,就算是如今看来很棘手的蛊后续命蛊,到时也会对你服服帖帖的。当然,等你到了先天境界,这续命蛊于你也无用了,直接取出便是。”
“先天……”常棣苦笑,“我几年前便开始向先天发起冲击,但是至今依然无果。先天本就是我追寻武道的目标,我本已做好用余生上下求索的准备,谁知这蛊却不省心,如此横插一杠,打乱我全盘计划……我实是不知能不能在大限到来之前进阶。”
“尽人事以听天命,小子,你别太贪心。”点绛生点了点常棣,训诫道:“如今这皇陵寻宝不正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吗?里面那数不尽的各类秘笈,便是我也不由不动心。里面不仅有先天宝典,更有蛊术乃至巫术的传承秘笈,说不定便有解决你这毛病的方法。传说巫术能生死人、肉白骨,你这点小问题算什么。”
“前辈说的是。”常棣的眼神慢慢坚定下来。
再看卫琳琅这边,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地,她正在和温文尔雅的昭明大眼瞪小眼——我说,你是怎么冒出来的啊?原本带她离开的路遥,却恭顺地站在昭明身后,一副贴身护卫的样子。
因为之前在密道里与常棣做了那档子事,且昭明和粟立榕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现下卫琳琅看到他,感觉心情很微妙。
“明少,原来这位高手路遥竟是你的人,我道怎么凭空杀出个没人认识的世外高人,还敢不卖昭英面子呢。”卫琳琅笑笑松了口气,开始跟昭明寒暄起来,“这次还真是多谢明少了,改天琳琅再好好报答您。”
昭明如春风拂面般弯了弯嘴角:“不必,我们毕竟关系匪浅么。”
魔教同百花城城主、也就是西域藩王正是合作关系,之前昭明和卫琳琅也在常棣的介绍下认识过了,故昭明此话虽暧昧了写,却也说得通。
卫琳琅打了个哈哈,道:“明少,不如去到我和常棣的厢房中闲坐片刻,马上也要到午餐餐点了,正好也可把酒尽欢?”
“不必了,在下还有事,实在□乏术,以后有时间再去拜访你与欧阳教主二人。报答什么的……你们能念得在下一二情分在下便心满意足了,实不敢挟恩求报。”昭明婉拒,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同路遥一道离开了。
等卫琳琅回到自己的厢房,看到坐在餐桌前等待她的常棣的时候,几乎要留下激动的泪水!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她经历的事情一波三折,心脏都快要受不了了,在此时,还有什么能比回到房里有人等她吃饭更能温暖心灵的吗?
卫琳琅嗷得一声扑将上去,常棣稳稳地笑着接住了她。
他不会问她为何长发短了一截,她也没有问他为何袖口有些微血迹。
每个人都有些不愿让对方担心的“小秘密”,有的时候,微笑相拥便是幸福,是默契,也是交付另一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