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龙,那些活尸在上面发出嘶哑的叫声。
他们锁好了车门,从稻田绕路过去,在另外一头继续找一辆车前进,那条路车子不多,刚开通没多久,又处于郊区,两边都是田野,所以车子也并不好找,他们一路步行了两公里,才看到一辆工程车和一辆小面包车停在路边,两辆车都被锁了。
总不能再步行十几公里吧?谷仁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箱,把那辆面包车给拆了,然后点火成功,一般情况下为了保护车里的人员,他们不随便用暴力手段拆坏车门的,但是为了尽快抵达那里,他们还是这么做了,汽车驶向了华美针织厂的大门。
华美针织厂的大铁门紧闭着,里面游荡着大约五十多个活尸,他们大多数是这个工厂的寄宿工人,由于宿舍是在大铁门的两边,所以这部分尸群都集中在大铁门附近,一见到有活人,那些尸群们纷纷聚集在一起冲撞铁门,铁门的栓子发出哐哐的巨响,那水泥凹槽不断扩大,如果一直持续这么撞击的话,那个凹槽一定会崩散的。
王学兵咬着嘴唇,眉头都打结了,不会吧,这就是所谓的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救援行动么?
好吧,姑且是这样,毕竟华美针织厂附近也没什么居民区,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把那些活尸都打倒,刘梅和陈剑锻炼枪法的时机来了,王学兵招呼他们一起来射击。
陈剑看起来有点兴奋,他就像打游戏一样,拿出枪砰砰砰,都朝着尸体的脑袋射击,不一会大部分都被射倒了,奇怪的是,射到的活尸似乎还没死透,有几个被射中脑袋的还在那里行走。
陈剑害怕了,一口气对着那具活尸射光了他所有的子弹,它还没倒下,他一步步后退,退到了面包车上,他现在浑身冒着冷汗,他觉得他快完蛋了,活尸马上要过来了,他抱着头,嘴里咕咕哝哝说着什么,连忙钻入了面包车里躲了起来。
谷仁担心地瞧了陈剑一眼,也没时间搭理他,他快速从工具箱子里拿出几把军刀,和一个铁钳子,道:子弹射击头部只能让他们短暂失去行动能力,到了晚上,他们还是能活过来的,所以最好砍掉他们的手和脑袋,这样它们失去猎食的能力,很快就会衰竭而死了。当然并不是所有活尸都是这样,有10%左右是这样,我怀疑控制它们的细菌在不断变化着,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砍吧!遇到子弹打不倒的,直接打膝盖!
王学兵冲着陈剑喊:别怕,它们关在铁门里,抓不到你!我们进去了,你要是不想进来,就在车里等着。
谷仁迅速钳断了锁链,打开了门,那几个还没倒下的就扑了出来,谷仁和王学兵一人负责一个,迅速砍掉了他们的头,谷仁的手法显然比较熟练,他可是见过没有头的人也能活一段时间,他有个战友就被无头尸活活掐死,索性,他连手脚也砍了。
王学兵砍得一脸血,简直是屠夫的工作啊,真恶心,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凶残地去砍死人,那些活尸和丧尸还不一样,真可怕。
刘梅捂着口鼻,试着用刀一个个去割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活尸的脑袋,活尸里流出青绿色的血液,让她觉得像在割活人一样,她好几次都被血腥味呛得干呕,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脸色惨白得,脚步也开始玄虚起来。她觉得她快晕了。
王学兵见她抖得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就道:“刘梅,你没事吧?”
“没,没事!”刘梅说,她看着一具具尸体,虽然面目发青,但是总觉得他们像是睡着了,随时会睁开眼醒来一样,她觉得她在谋杀一个个沉睡的人,也许他们还是人,只是变得和原来的人不一样,她这是在排除异己,她不敢再砍了,她甚至能看到从他们被切开的肌肤里冒出来的热气,天呐!
她竭力叫道:王学兵,你说他们是不是活的呀,他们会冒热气,他们有体温!我们在杀人!我们在杀人!刘梅有些失控,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尖叫起来。
王学兵走了过去,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他道:别怕,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的皮肤已经失去弹性,身体的新陈代谢已经停止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把手放在他们的心口,感觉他们是否还有心跳。他们身体发热,也许是寄生在他们当中的超级细菌在维持着基础代谢,为的就是让他们的肢体不会腐烂,当然这是我的猜测而已,我们总有人会去证实这一点的。
刘梅的精神有些崩溃,她说:不是,他们是活的,他们是活的,否则你怎么解释他们晚上会变身,他们会呼吸,他们……
王学兵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到一具活尸的身体上,在心口的位置,他道:他们死了,没有心跳的人,怎么能叫活人?用子弹都打不死的人,怎么能叫活人?心脏停止了跳动,死了那么久,血管早就干涸了,你看到的血并不是真的血,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显微镜下看看这些青绿色的液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梅神色恍惚地看着王学兵,不,她是瞪着,然后她渐渐去感受自己的手掌,感受躺在地上的人的心跳,确实没有,她喃喃地说:真死人?那……那我刚才没有杀人?
王学兵很确信点头:你没杀人,你只是让他们不要再起来杀活人。
刘梅感觉心里的罪恶感减少了,还好,她没有杀错人,他们都没有杀错,还好还好!
一群人将所有的尸体拉到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丘,然后进去搜人,陈剑就呆在车上不敢进去了,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怎么也打不死的活尸向他扑来的情景,他蜷缩在车上瑟瑟发抖。米粒被命令留下来看守汽车,它挺好心,趴在陈剑的边上,用舌头舔他,似乎在安慰他。
陈剑微微抬起头来看着米粒,他本来是怕这种大狗的,但是看起来米粒对他挺友善,他像对人说话一样,对它说:谢谢,谢谢你。我……我好一点了。我……我亲眼看着我的爸爸被妈妈吃掉,我爸爸求我帮忙,可是我逃了,我很害怕,我逃走了躲了起来,像现在一样,我每天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画面,我忘不了,我忘不了……陈剑最后反复说着:我忘不了。最后他将头埋在腿间,眼泪一滴滴从他的鼻尖滑落,他说:我……我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出去救他,我为什么要逃,我为什么要逃……他哭得溃不成军,内心彷徨恐惧内疚践踏着他。
陈剑将多日来压在心头的话对着米粒脱口而出。他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你别告诉别人。你别告诉别人。
米粒的鼻子发出嘘嘘的声音,好像它能听得懂一般,它卧在陈剑的脚边,用温热的舌头舔他的手。
王学兵他们在工厂里找到了幸存者,他们躲在工厂小店的仓库里,总共有三名幸存者,一名叫张美华五十几岁,但是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保养得很好,是这个工厂的女老板,另外一名叫李路是总经办秘书,男,三十岁左右,还有一个是小店的店主蔡奇峰40岁左右,人有些胖,这三名幸存者倒也没怎么挨饿,靠着仓库里的存粮过得还不错,就是受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