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文生的记忆中,他和母亲之间,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次这般敞开心扉的谈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让他有些感动,甚至私下里回到卧室后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不过这种美好的家庭氛围,就像是昙花一现般短暂和罕有——那番话谈完之后,母亲柴睿华就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漠,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与她都没有太大关系。
然而余文生心里明白,母亲很爱他。
虽然几年来,他在校园生活中受尽了欺辱嘲讽,而母亲似乎一直都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任其自生自灭。
可事实上……
母亲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他的成长,担忧着,心疼着,却又强自压抑着母爱的天xing,眼睁睁看着天xing胆小的他,在屈辱和无奈中变得无耻而又倔强,懦弱却又不屈。
之所以能够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是因为余文生记得有一次,他夜半从睡梦中痛哭着醒来,母亲走进他的房间,没有打开灯,就在黑暗中坐到了他的旁边,温柔地抚摸着他沾满泪水的瘦削脸颊,轻轻地,淡淡地说:“你,可以埋怨上苍的不公,埋怨父母没有给予你优秀的遗传基因,但现实就是这样,暂时无力改变它,就要去学着适应它,才会找到希望。”
余文生哭着说:“我不想活了。”
柴睿华当时语气态度没有任何波动,她近乎于冷漠般说道:“你必须要经历过这些,才能够长大,才能够,在未来的生活中,不至于因为挫折和屈辱,而自暴自弃!”
这,无疑是一种残酷的培养教育方式。
但天资聪慧的余文生却能够深刻的理解,并且从那次之后,在生活中活得越来越乐观,乐观到无耻;也越来越自信地坚持着,修行如镜中花水中月般飘渺无望的道术。
因为,母亲没得选择——在这个比拼基因优势的疯狂年代里,体质废柴且几乎看不到任何改观希望的余文生,必须要学会适应残酷的现实生活,在欺辱和嘲讽中磨炼出来,哪怕是,在外人看来无耻、卑微、懦弱的活着,但能够顽强地承受住沉重的压力,不至于崩溃绝望。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忍受不了残酷现实,而选择自暴自弃甚至是用死亡来解脱的人,才是真正的弱者,卑微而渺小——因为,他被自己和现实打败了!
两天后的早晨。
余文生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去往中心城区的灵关大学,开始自己崭新的生活。
柴睿华没有送他。
甚至,连家门口都没有走出来,只是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儿子拖着行李孤单却又朝气蓬勃阳光洒脱的离开。
……
灵关大学,坐落在灵关基地市中心城区和平大道西侧,占地面积近一百三十万平方米,全校在校学生六万余名,师资力量雄厚。共设有六个学部,32个院系,290多个研究所,一个国家级实验室,,21个国家重点实验室,教育部门重点实验室24个……
学校附近,高楼林立,商业发达。
地面上、半空中,各种各样的飞行车、悬浮客车飞来驶去,还有那些缤纷斑斓的商铺广告,令人眼花缭乱。
上午九点半。
余文生拖着行李箱,走下悬浮公交车,来到了灵关大学的大门外。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颇有些复古风格的校园大门和外墙,青砖红瓦,朱门石阶,园内有郁郁葱葱的巨树昂然参天,给人一种浓浓的幽雅人文气息。
此时,校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新学期开学前来报到的学生,以及送他们上学的家长。
看到这一幕,余文生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和嫉妒。
“嘁,没出息,都上大学了,还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般,让父母来送……”他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神se间充斥着傲慢和鄙夷,昂首挺胸地拖着行李箱往校园内走去。
一路打听着来到新生报到处。
几位中年教师正在忙活着登记安排新生事宜。余文生老老实实地排在了报名的学生队伍中,还好他来得较早,前面没多少人。百无聊赖间,他给陈德打了个电话,告知其自己已经到灵关大学报到了,不用担心他,有时间记得来玩儿。
学校老师们的工作效率很高,所以余文生和陈德闲聊没几句,就轮到他了。
“行了,我这儿忙着呢,回头再联系。”
挂了线,余文生满脸恭顺礼貌地走上前,递交录取通知书,再填写好表格,刷卡缴纳了学费。
“七号宿舍楼,十一层1113室,去。”负责登记安排的老师递过来一张卡。
余文生俯身小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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