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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从院门口进来四个人,人人端着一只木盒,上面挂着锁。
四人在院中站定,周堂主一一打开锁。
一盒金锭,共二十个,每个十两。
一盒金首饰,有金钗、金手镯、金戒指、金项链、金耳坠。
一盒珍珠宝石,红黄紫蓝各色都有,阳光下亮闪闪,晃人眼。
一盒珠宝首饰,各种金饰上镶嵌着红红绿绿的宝石,精致不凡。只是看一眼,便觉浑身沾了珠光宝气。
众人看得眼都直了!
一道道目光紧紧盯在四只盒子上。
时间仿佛定格,院中雅雀无声。
仅仅这一盒金锭就值上万两银子!
这些加起来足够人几辈子吃穿不愁!
在金牛镇,无论哪家娶亲,从未给过如此贵重的聘礼,最多给个几百两银子。单看这唱半个月的戏,百年来都未有过。
这位姚公子家里究竟有多少钱财?
金婉萱看得心花怒放,热血沸腾,我能随意挑选两件!
一定要缠着金荷多要几件,给我出嫁用!
“这些金饰都是从京城里买的。”周堂主笑着道。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么漂亮的金饰县城里根本没有。
收下聘礼,金千峰、金沥陀带着尧一鸣与周堂主,连同几位挚友一起进屋喝茶闲叙。
李秀梅与金婉萱赶紧去厨房杀鸡宰鸭忙着午饭。
众人瞧完了热闹,都意犹未尽,仍留在院外闲谈,都对姚公子夸赞不停,对金荷羡慕得眼里快喷出了火。
吃完午饭,金千峰把尧一鸣带到金荷的闺房,让两人单独聊聊。
两人坐在桌前,四目相对,却无话。这是自山洞中一别,第一次单独见面。多日的思念、折磨,此刻终于相聚,心头却涌出莫名的滋味,说不清是幸福还是忧伤。
仿佛有许多话要倾诉,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屋内静悄悄。
“想不到你花了这么多银钱。”金荷打破沉默,“其实不需要给那么多聘礼,戏班子也不用唱半个月,明天就可以走了。”
尧一鸣笑了笑,“我家有的是银子,这些都不算什么。”
两人都笑起来。
“今天的排场你满意吗?”
“满意。”
屋内的气氛似乎渐渐融洽。
“到了娶你的那天,会有更大的排场,或许百年内在金牛镇、在万良县,都不会有第二次。”
“哦,嗯。”金荷轻声应着,似乎并不在意,又像心不在焉。
“我做了一只香囊给你。”说着走到衣橱前,打开橱门,从最里面拿出那只香囊,送到尧一鸣面前。
尧一鸣接过来,仔细摸着,爱不释手。“真精致,真漂亮!”
金荷想说什么,见他的目光瞧来,也不由看向他。
一瞬间,四目相对,目光似乎渗入彼此心田,触摸到最深处的涟漪。
都愣着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定格。
似乎消失了一切语言、思绪。什么真情谎言、纠结挣扎、痛苦无奈,都成了轻烟消散。桌子、橱柜、墙壁,连同这间屋子,全世界都化为一抹虚无空寂。
只剩下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深深的眸子,似含着万千情愫,又静如平湖。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
这一刻若能永恒——我永远不能娶她,这只是一场戏。尧一鸣心底突然冒出这句话,浑身一激灵,不由目光一缩,支吾道:“我……我会收好它。”
“嗯。”金荷也回过神,顿时低下头,低低应一声。
我与她不会有结果,不能让她觉察到我喜欢她!尧一鸣告诫自己。
他不会喜欢我的。我这么丑,又是山沟里的野丫头,哪一点都配不上他。金荷心内轻叹着。
尧一鸣攥紧拳,深深吸口气,平复了心绪,笑着道:“我买来了凤尾黎玉草。”
金荷一惊,脸上透出难抑的激动,睁大眼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
“在京城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买到。”尧一鸣神色淡淡,好像没把这种稀世灵草放在心上。“报恩嘛,就要报得彻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
对,只能算作朋友,仅此而已。
我不该总是妄想着什么,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我该知足了!
金荷脸上的欢喜猝然消失,神色一黯,又咧咧嘴想作出一副高兴的模样,却僵硬呆板,皮笑肉不笑,觉得异常别扭。终是点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
“可惜我不能带你去京城逛逛。”尧一鸣面带歉意。
“没关系。山里挺好,其实我不想到京城里生活,不一定过得惯。”金荷笑了笑。
“是啊。都说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但屋里弥漫着别样的气氛,让人觉得别捏、压抑,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难以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