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几乎都不能理解,那个女子竟能让一向温润睿智的安王变化如此之大。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安王,这几人可以说是和他一同长大的,从来没见过这样情绪外露的安王,就连当年身为公子珏时,他屡次险遭暗算也没见公子珏惊慌失措,总是给人以计谋无双的感觉。一路走到今天也经历很多生死关头,他们精明睿智的安王这次竟然快哭了,这让所有人震惊和不解。大家有些疑惑的看着躺着的女子,抿了抿嘴。
话说的语无伦次,可是大家都明白了王爷在说什么,这位风韵卓绝的公子珏哭了,可是却没有人嘲笑,因为这场灾难中,他们身在其中。
霍瀛心里也是混乱混杂。这样的事情他理解不了,就因为一张脸救他。他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个女人了。
玉卓然睡得很好,可是睡得再好也不能让身边的人都一反常态的如沐春风的看着她吧——都中邪了?她不知这话小声念了出来,习武之人耳力都不差,听得大伙都哭笑不得。最让她感觉诡异的是,霍瀛霍驸马竟然破天荒没用那种厌恶的表情看她了。
她更有些莫名其妙了。这幅表情显然得到了一众人齐齐的闷笑,连略显尴尬的韩墨珏也笑了起来。
说也奇怪,接下来几天,对方像知道他们还活着,竟然能追到他们的位置。众人接连几次战斗下来,还在盲目的打,轻易就被击退进入了一处诡异的森林。暗杀的人也不见追来了。玉卓然眼看着这些人逃出生天一般差不多都趴在了地方,借以喘息。“总算是活着了。”趴在地上的博益侯嫡子谢申道。跟着几人连连附和。这些人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即便之前筹划了什么生死之局,这样的直面面对还是很少,明显经验不足,对方大概就是利用了这点,知道杀不死他们,便将这些人逼到这处森林中,玉卓然不免叹息,果然死于安乐啊。不过好在这些人面对困境没有抱怨没有泄气,勇敢的应战,这样的身手和心态也算难得了。
反倒是林清罗注意到了玉卓然几经变换的脸色,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有什么想法?”这一说,就将所有的注意力聚集过来。玉卓然抿了抿嘴,犹豫之间见韩墨珏递来的眼神,便道,“两点。第一,我们之中有泄露消息的人,”这一句惊得众人久久不能言语,他们多少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不敢想太多,毕竟这些人都是在磨难中互相扶持着走出来的,有过命的交情,如今被人将刺指出来,大家都有些犹豫,不管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出现了泄密的人这个情况都不是他们愿意面对的事实。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缓和,玉卓然接着抛出一个惊雷,“第二,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这是一处死地。”谢申惊跳起来,“死地?难道是十里冢?”没人回答他,只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意思在说,“你早干嘛去了?”谢申这时也多少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若是不交代个子丑寅卯来,估计接下来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立马强调,“我只在我家老祖宗的游记上看过,真的。”责备的情绪立马降下了几成,其他人用眼神示意谢申赶紧讲明白。
谢申见自己的危机有缓解的余地,又难得有了一展学识的机会,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讲解了起来,“十里冢位于十里亭的西北方向。这里常年聚集着雾,起先有不少人进山想探探情况,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后来传到了武林人士耳中,不少人不信邪,纷纷进去,一个未回。这样以后便没有人进去了,更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讲完,发现大家都用狠狠的眼神看着他,他浑身一抖,“怎……怎么了?”安国公家的世子韩琦咬牙切齿,“你知道这么多情况还说知道的不多,任我们进来送死!”谢申懦懦的回,“我,我没注意。”哭着一张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这个善良的男子并不推卸责任。
韩墨珏难得开口接道,“不是你的错,即便你告诉我们情况,我们一样会进入这里,这是对方的目的。”这时候他早已分析出了对方的用意,略带歉意的环顾了众人一周,“这是我的错。那时夫人特意过来警示我,我却没有重视。很抱歉连累了各位。”韩墨珏这时卸下了王爷的身份,满怀歉意的向众人道歉。“还有我的错,”林清罗也接着道,“那时珏有跟我商量,我以为对方已经被惊动了,短时间内不会有动作。是我大意了。”林清罗在几人中算是出于军师的位置,大家有什么情况一般都会找他商量拿主意,毕竟王爷身份在那,也是他们几人可以随便什么事都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