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志,战团长姜玉宸!所有参战人员各有升迁。
临近子夜,李浮确认了父亲阵亡的消息,悲绝之气将其笼罩。万幸的是姜飞白的父母仅受轻伤,可其中一个弟弟没能幸免于难。
亲人故去的哀声传遍整个昆嵛城。赢不疫被城防的人叫走了。
赢不疫被人带进一个残破的院中,一张白布一封信一个幼子的啼哭。
赢不疫颤颤巍巍揭开白布,当时便是声泪俱下,时而倒地昏厥醒来又是抱住遗骸痛哭流涕。
躺着的人正是赢墨,血迹沁染了白布,该是痛苦离去可赢墨脸上有的只有一如既往的祥和。
“师叔!师叔!你醒醒啊!你别丢下不疫一个人啊。当时我就不该下山,就让我在山上,哪怕跟你同往也好啊!啊!”
赢不疫的哀怨之声惊醒了旁侧的孩童,孩童蓦然醒来也是不住地啼哭。
哭声点醒了赢不疫:“对,信。信呢?”
他慌乱之中找到了信,急忙拆开,信中的内容更是摧他心肝。血红且规整的字迹正是赢墨亲笔:
不疫,莫哭。吾自知不救,逝前亲笔。蠪侄入寺,同门为活一人护吾下山,嫂夫人不愿独活誓与师兄同在。吾携兄之幼子不鸣进城请援,奈何蠪侄驱吾入死地,侥幸活命然身受重伤。所幸幼侄无碍,终进城中幸不辱命不负所托。此子为兄之遗孤,望不疫护其周全。
临终所托切要铭记:莫执前尘旧怨之念,亦莫令不鸣背负复仇之想。焚吾身躯葬于烟霞明王座下。兄与吾纵身处摩诃,亦颂经文,护后之安平顺和。绝前之笔,不知所云,赢墨绝笔。
赢不疫读完之后痛彻心扉,惨叫一声再度昏厥。
一日之间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个中辛酸苦痛又与谁人知?
晨曦之光可以唤醒沉睡的人,但叫不醒沉睡的心。
赢不疫醒来呆呆地坐在床上,甚至没有在意身处何方,反正处处是炼狱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过了一会身披丧服的姜飞白默默地走了进来,交给赢不疫一个白罐。
“你昏过去以后,信我看了。我遵照赢大师的遗嘱火葬了他,怕你受不了就没叫醒你。我弟弟走了,李浮情况和你一样,他在忙姜掌教和李大人的后事。唐盼青已经无碍,她哥哥唐迎君和父母却是去了。虽然现在不想劝你,还是想告诉你不为了别人就算为了你弟弟也要振作起来。”
姜飞白一改之前神色,也是沉浸在丧弟之痛中不能自拔。即便如此依然能想到赢不疫,其中感情可见一斑。
姜飞白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赢不疫抱着白罐又是一阵痛哭。山中之景历历在目,即都是严师又都是慈父。
又哭了一会赢不疫突然想到自己的弟弟在哪?有没有人照顾?吃没吃饭?冷不冷?
想到这里赶忙出去找弟弟,被人告知赢不鸣被唐盼青接走了,赢不疫赶忙去寻她。
几番打听之下找到了唐盼青的家,可哪还有家的样子,仅有一点房屋的样子。可就算房屋健全,人都走了,又有什么用呢?
赢不疫默默走进去,发现唐盼青正跪在父母兄长灵前痛哭,怀中还抱着也在啼哭的赢不鸣。
赢不疫默默跪在她旁边一言不发,被她的哭泣所感染又是一阵声泪俱下。
唐盼青见他来了,原本脆弱的心变得更加柔软,索性趴在赢不疫的肩膀上接着哭。就这样她抱着赢不鸣,赢不疫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
鬼知道一批十二三岁的孩子正在经历什么?是成长吗?那为什么这么痛。
唐盼青因为悲伤过度,哭着哭着就晕睡过去,赢不疫把她抱到床上。又怕赢不鸣着凉,就把他和唐盼青放在一起,自己随便找了个墙角睡了一晚上。
一夜过去,赢不疫还是那个醒的最早的人。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练功了,随随便便做了一些饭。匀出来一些放在唐盼青家人的灵位前,又带了一些回到军营的住处,刻好赢墨以及师父师娘和列为师叔的灵牌把饭菜碗筷摆了上去。
“师父师娘各位师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也不会让他背上这笔仇恨。但是我不能放下这个仇怨,如果那畜生是自己出来为祸人间,我一定血刃了它为你们报仇。但是如果是封域利用手段迷惑畜生才导致的这场祸乱,不光是那畜生包括封域在内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墨师叔,弟子没有佛宗的气量与开悟,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赢不疫对着赢墨的骨灰以及众人的灵牌再叩首之后就回唐盼青那里了。
赢不疫把饭菜摆好就叫醒了唐盼青,两岁的赢不鸣可能是饿醒了,醒了就在啼哭。赢不疫把他抱在怀中,一点一点地喂他吃饭。
在桌上,唐盼青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我已经想好了,我带着我弟弟回寺里,把我师叔的骨灰按照他的要求把他葬在寺里的明王座下,之后就在寺中一边修炼一边照顾他。等他七岁的时候,我就把他送进军中。”
“你呢?”
赢不疫咬了咬牙:“替我师门,替李浮的师父、父亲,替姜飞白的弟弟,替你的父母兄长以及万千受难的昆嵛人报仇!”
“可是烟霞寺已经毁了啊。”
“我即是烟霞。”
唐盼青从没见过赢不疫如此狠戾之色,不由得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