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到洛琳的脸上,她悠悠转醒,嘤咛了一声,睁开酸涩的双眼,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家。
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单,陌生的天花板,一切都很陌生。
花了一两分钟,她才想起自己昨天跟宋靳凡吵架了,然后被老郑送到了“冷宫”,自己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地板上睡着了,发烧了,又被人抱到了床上,喂了药。
她探探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嗓子的不适感已经退掉了不少。
从床上爬起来,在厕所刷牙时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稍厚的睡衣。
被宋靳凡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自己,昨晚梦到了莫清。
“你这只白眼狼。”她吐着满嘴泡沫,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自从嫁了人,洛琳也不经常做恶梦了,跟宋靳凡关系亲密起来后,有宋靳凡陪着她,睡眠质量变得很好。但每当一个人睡时,她就不受控制的发梦,现在更是连续两晚都做了梦,是由于莫清的忌日要到了的缘故?
梦境太真实,历历在目,嘴唇的触感似乎还带着温度。
时间越久她就越不敢回忆跟莫清在一起的时光。
——连带着也讨厌凤城。
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洗漱完后洛琳下了楼,到了客厅就看到厨房里吴嫂忙碌的背影,还有餐桌前坐着用餐的宋靳凡。
洛琳习惯性地看了看钟表,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他居然还没去上班?
见她一脸讶然的表情,宋靳凡扯了扯嘴角,“饿不饿?过来吃饭。”
她点点头,听话地搬开椅子坐在他旁边。宋靳凡吩咐吴嫂添了一副碗筷端到她面前,还亲自给她盛了饭。
他随意吃了口菜,咽下去后状似无意地问:“身体好点没?”
“好多了,”顿了顿,“昨晚谢谢你。”
“吃完饭还是得躺会儿,再吃一顿药应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她嗯了一声,扒了口米饭在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问:“你今天不用去上班?”
“重要的工作昨天都忙完了,剩下的事下面人能搞定,我给自己放了两天假,三天后去凤城。”
洛琳心情有些微妙,她偷看宋靳凡的侧脸,心里却回想起老郑的话,一想到,不自觉就放松了面容,傻笑出声。
宋靳凡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好奇道:“笑什么?”
“你……以前被欺负过?”
宋靳凡听后眉毛一抖,筷子顿在半空中,表情一时有些僵硬。
“原来是真的啊……”
他假装咳了咳,掩饰着不自然的神色,“老郑对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说啊……”她欲言又止,摆明了是故意戏弄他,“你猜~”
宋靳凡挑了挑眉,放下筷子的手在洛琳鼻子上刮了一下,含笑戏谑道:“我不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我以前丢人的事儿多了去呢,才不上你套。”
“切~”洛琳得意起来,“你应该后悔这么晚才认识我,要是当时我在,才不会让你被谁随便欺负呢。我防身术练得很好,以前抓过好多色狼和小偷,还拿过好人好事奖状的。”
谁知宋靳凡十分捧场,应声附和她,“是是是,我老婆最棒了。”
被这么正面的一夸,洛琳反倒腼腆害羞起来,搔了搔下巴,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笑。
宋靳凡最喜欢洛琳的笑容,她并非大眼睛美女,可天生有着一双笑眼,真心笑起来时就像一轮弯月,衬着脸颊一对梨涡,整个人都有一种甜美的气质,这种笑容使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三十岁的已婚主妇,在他眼里,她仍旧是印象中那位美丽迷人的少女,从未改变。
所以他情不自禁爱上她、挽留她、得到她,一旦拥有她就像拥有了全世界,有时明知自己做错了,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他在她的酒窝上烙下一个吻,这回的语气几乎可以用恳请来形容:“阿琳,跟我一起去凤城好不好。”
洛琳笑容一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宋靳凡的靠近,埋头啃饭,好半天才回答:“不要。”
“为什么?”宋靳凡知道她在抗拒,却执拗地想逼她回答,“给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这样明目张胆的要求,洛琳这饭再也吃不下,只得放下筷子跟宋靳凡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靳凡,算我求你,不要逼我好吗。”
洛琳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可怜巴巴。
“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一直还念着莫清?你忘不了他,凤城是你跟他相爱的城市,也是他死去的城市,所以你可以一个人偷偷跑去看他,但却做不到跟我一起,是不是?”
洛琳虽然猜到他能查到些什么,却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她猛地抬起头端详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表情带着一丝薄怒,咄咄逼人的话语,仿佛在控诉她的精神出轨是多么叫人不齿。
“因为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背叛了他,背叛了你们的爱情,甚至你跟我结婚后你还需要跟我生个孩子,而不是选择跟他一起去死,这一切都让你愧疚,是不是?”
“你觉得活下去是有罪的,是不是?”
“你还爱着他。”
宋靳凡三言两语就将她这痛苦的八年开棺定论,可她发现自己居然无从反驳。
“那我呢?”宋靳凡露出苦涩的笑,“你想对他公平,却忘了该给我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