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口,昂着脖子,像只高傲孔雀,将瞧热闹的心思全然摆在了脸上。
谢文褚好歹顾念,“如今外头形势不好,父亲也是为姐姐好,姐姐若是觉得苦闷,我那儿有些有意思的书,过会儿让丫鬟送来给姐姐解闷。”
谢蓁睨着她,挑了挑眉,嗤讽之意明显,“哦?你难道不是来看我落魄的?”
这一记倒是得了李思琦噗嗤一声应和的,目光在谢蓁周遭扫了扫,却是瞧出让自个满意的,那面色憔悴分明是色厉中干的模样,恐怕也仰仗着自己露点什么消息,偏还拉不下姿态——李思琦看得兴起,听说谢蓁狩猎那遭也伤得重,难怪一直坐在木轮椅上,看着倒像是个废人,不,以后都废了那才好呢!
要说谢蓁每日被拘在院子中没地方去,心中苦闷自不必说,最紧要的还是得不到外面宋显珩的半点消息。谢元将治军的雷霆手段都用在了她身上,说一不二没有回转的余地。她正愁闷不着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思琦居然就送上门来了。真是——极好的人选。
木轮椅还是葛老头的那把,谢蓁这几日躁动难安时便坐在上面静心想法子。此时被误会也不解释,依然坐着那木轮椅,叫玉瓒将自己推到了桌旁。
“看茶。”谢蓁吩咐玉瓒,手搭在膝盖上,宽大袖子遮掩,摩挲着底下的物件,眸底幽光涌动,“莫失了规矩。”
李思琦进来时候还能忍住,可这下刚坐了下来就掩不住笑意了。她平日最看不顺眼谢蓁,这下亲眼瞧见了她的不好,哪里还不痛快。规矩,天知道这位主儿从来就不是讲规矩的人,她将这看成了谢蓁示弱的开端,怎不惬意。“真该让大伙都瞧瞧……”
“思琦!”谢文褚明显就察觉了这话口气不对,忙私底下拉了拉李思琦的袖子,叫她住嘴的别惹事。
可那李思琦素来不是个能安分的人,要不然今日也不会为了专程看谢蓁的丑而进谢府了。不过是瞧在谢文褚的面上才稍稍打住了心思,忍了下来。
“李思琦你要说就坦荡说了,别我面前遮遮掩掩的!”谢蓁饶有深意地凝着人,语气气急,身姿却是更端。
“哼,可是你叫我说的!”李思琦被那一激,也是火冒三丈,神情愈发轻蔑了起来,“如今京城街头巷尾都知道你谢蓁被昭王利用,人心中只有那沈梨妆,你倒贴的样子也够难看的了。还未出嫁呢那叫人瞧见那样搂搂抱抱在一处,也不知害臊的!”
“我就纳闷,凭你这种资质,何至于叫昭王能瞧上你!哈哈——原来是一场笑话,他看中的是谢将军女儿,如今谢将军府也要因为你避嫌,处处受制,唯恐一不小心就有了牵连,要我是谢将军早就把这么不要脸的女儿给打死了!省得丢人现眼!”
“一个上赶着贴给别人玩弄的下贱货!”李思琦越说越是起劲,往日里对谢蓁的嫉妒成了心底里最恶毒的言语,此时纷纷化成了利箭呼啸着冲向了谢蓁。
谢文褚在旁愕然,也是没想到谢蓁只轻描淡写一句就将李思琦点着,虽说眼下落魄,但依着父亲宠爱未必会冷落多久,等事情一过,只怕反而成了她寻事的由头,遂拉了人一把,“思琦,你胡说什么?!”
李思琦却是一把挡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眉眼中透出几分厌恶,“难道我说得不对?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谢文褚被甩开的手暗暗攥住,即便被点破心思,面上却还是一副诧异她如何能这么说的模样,“李思琦,你疯了罢。”心下则是冷眼旁观的,这俩人都是一样让人生厌的性子,一样把自己当做陪衬,剽窃文章丝毫不问。目光低低扫过,暗忖着俩人掐起来惹父亲动怒,那才好看呢。
“我疯什么!”李思琦满脸的痛快,眉眼之间更是透着一股得意,她转过眼再去看谢蓁,发觉谢蓁长睫低垂,似乎被这些话震得羞愧到无地自容了一般。谢蓁啊谢蓁,任你往日多嚣张跋扈,如今你名声可却臭了。纵是有个厉害的爹又如何?她就不心京中有头有脸的谁还敢要你!
“没疯么?”谢蓁忽然沉吟了一声。这声音异常的冷静,凝神去听还能分辨出其中透着讥笑。
李思琦一愣,不知为何自己心中打了个颤。
谢蓁缓缓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半点凄然哀色,反而是带着狠劲,在她尚来不及反应之时抡起手里物件重重袭向她脑后。
李思琦尚是一脸呆滞,就看谢蓁稳稳当当站了她面前,眼前一发昏下意识往后面温热源头抹去,便看到一手鲜血,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另一边玉瓒攥着板砖同样不着痕迹地从谢文褚身后将人拍晕,瞧着人倒下去慌得立即丢了手中之物。所以她家主子让她提早从花坛边扒拉两块板砖就等着人上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