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我眼中滚烫,面前所有的场景都变得模糊不清。
随着一声隐忍不住的痛苦声,从柳如风嘴中溢出。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轻飘飘一样,强劲又刺眼的灵光从他身上裂开的缝隙中,向外溢着。
鲜血染红了我的脸颊,也染红了我的视线。
“柳如风!!”
胡玄宴一把拉住我向柳如风奔去的身子。
他一只手死死箍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颤抖着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拼命又痛苦的喊着。
可是我知道事已至此,无论是谁,都无法再改变这一事实。
我嘶喊至失声,挣扎到虚脱,胡玄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覆在我眼前的手。
当我的眼睛,重新得已见到光明后。
柳如风最后一抹残魂,已经被昆仑镜收进镜中。
再也听不到我的呼唤。
“明月,对不起。”胡玄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只有柳如风死了,邪佛才会一同彻底消亡。”
我跌坐在地上,身上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跟随着昆仑镜的关闭,被抽空了。
当凤溪重新捆着玄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他看着满地狼籍,战后的残骸,似有不忍的微微合上眼睛。
玄霜呆愣的看着周围,拼命的寻找着。
她在挣扎到我脚边,看着我手中的昆仑镜时,她短暂的绝望,对我嘶吼道:“二爷呢,徐明月!柳如风呢!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上次与玄霜相见,还是很久以前,我陪同重伤的柳如风,回望月宫。
在路上,柳如风愤然杀了玄霜。
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不料邪佛不仅复活了柳如风,同样也命玄霜为它办事。
凤溪在一旁补充:“她擅音律杀人,邪佛为了避免他们产生异心,便由白禾炼化傀儡,让玄霜以音律加持控制,至于旁人为何会同样控制傀儡的音律,全部是由她教的。”
“控制傀儡的音律一共十二篇,全部出于她手,柳如风会其中九篇,白禾会三篇,所以她操控的傀儡,比之前其他人所控要强大许多。”
玄霜对着昆仑镜凝视了许久。
忽地她笑了起来。
筋脉爆裂的声音,从她身体每一寸传出。
胡玄宴往后拉了我一把。
但是玄霜自毁灵丹,震碎筋脉时所溅出来的血迹,还是染到了我的身上。
凤溪命人清理昆仑山下尸骸时,我被胡玄宴带回了望月宫。
我和他说:“常锦容受了很重的伤,你帮我去看一看她吧。”
“明月,可是你……”
“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没事。”
胡玄宴离开后,我手指抚着昆仑镜。
脑海中想起的是曾经柳如风一声声的询问。
他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和他重归于好,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他。
我当时说,要他去死。
“如今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眼前雾气升腾,模糊了我的所有视线。
昆仑山的这一次动乱,让我灵力受损严重。
我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在不知道闭关了多少年之后,凤溪在殿外又一次敲响了我的门。
许久未能见到他人,我愣神了许多。
“进来吧。”我给他斟了一杯茶。
凤溪与我面对面坐了许久。
他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欲言又止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也不急他究竟想说什么。
继续感应昆仑镜修着心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尝试着在昆仑镜内看到柳如风。
可是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一杯茶喝完后,凤溪开口说:“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见我。”
“在我生病的这段时间内,望月宫上下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点,辛苦你了。”
“胡玄宴让我带你带一句话,他想跟你说对不起。”
“我没有怪他。”
“那你怪我吗?如果当初不是我把柳如风放在你胸膛的那半颗心脏取出,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我想知道,当初你取走心脏的时,有预料到徐明月那具人身会就此死掉吗?”
凤溪点了一下头:“世间万事不过于因果循环,命数如此,不仅是徐明月于你,更是鹤止息于我,皆是命数注定。”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怪你呢?”
凤溪双眸颤动,闪着一层流光。
他的眼眸好似一汪深潭,定睛的看着我,与我道:“我会把这半颗心脏还至所需之处,算是我对你们的弥补。”
凤溪离开后,长久未见人影的宫殿又一次静谧起来。
我继续闭上眼睛打坐,听着昆仑镜给予和平的人间香火旺盛,众生祈求平安。
只是此时,我并不知晓凤溪做出了一个颠覆命数的决定。
直到一直戴在我左手手腕上面的蛇纹手镯,突然动荡灼热起来。
手镯泛着前所未有刺眼的光晕,一条条白色灵光在手镯内疯狂涌动。
我意识到不对劲后,心脏猛然剧烈跳动起来!
“启禀仙尊!不好了!结界口动荡,昆仑镜被人强行打开了!!”
我站起身子,踏出了许久没有迈出的宫门。
望月宫外,通天的灵光从结界口炸开,直直飞进三十三重天,久久不能平静。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