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深夜来访,不会是来看望臣妾是否安然无恙吧?有劳王爷挂心,臣妾好得很。”
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凤玺珉从心底里感到恶心,倘若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凤隐,单只是年氏的这番作为,凤玺珉便直接送她上西天!
原本,凤玺珉还想着不能轻易发火,但一听到年氏的这番话,他便觉得怒火从心开始烧起。
显而易见,年氏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一点儿的忏悔之意,一连害了两个人,还能如此地心安理得,真是个毒妇!
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凤玺珉只道:“你们全数滚下去。”
跪在地上的婢女本想说些什么话,但却被年氏以一记眼神所制止。
待到房内的下人全数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凤玺珉与年氏两人。
凤玺珉目光如锥地看着面前这个似是稳坐如泰山般的女人,“年姵涵,长生还如此之小,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你果然便是个歹毒至极的女人,你根本便不配做隐儿的母亲!”
一提及凤隐,年氏霍然便激动了起来,“那么你呢?说我不配做隐儿的母亲,难道你这个父亲便合格了吗?隐儿出生之时,你在哪里?隐儿生病之时,你又在哪里?我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之事,我没有错!”
凤玺珉原本是想要好好地与年氏谈判的,但明显,年氏根本便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一出口,便再三强调自己没有错。
她谋害长生,想要杀了穆淮灭口,不但没有任何悔改之心,反而还鬼迷心窍地认定,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凤玺珉只觉得怒火中烧,几步上前,便掐住了年氏的脖颈,“年姵涵,这世上,怎会有如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谋害人命,竟然还敢说自己没错!”
年氏拼尽了全力,一把推开凤玺珉,几乎是低吼着道:“王府只能有一个世子,那便是我的隐儿!那个野种,本便不该出现,我真是后悔,之前便应当加重药量,不若然,那个野种早便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这个女人,简直便是丧心病狂!
凤玺珉欲要上前,却见年氏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面上露出十分痛苦的模样,随之,她的唇角便不断地溢出了鲜血。
身子一晃,直接便软在了地面之上,在下一瞬,便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凤玺珉霍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竟然……”
未等凤玺珉说完,后背便传来了一声惊呼:“母妃!”
一抹身影迅速地跑了上来,跪坐在地,想要扶住年氏逐渐虚软的身体,但他才一碰到年氏,自年氏身上而来的鲜血,便染透了他的手。
“母妃,母妃你不要吓隐儿,母妃……”
凤隐的双手禁不住地颤抖着,他是那样地害怕,哭得像是迷途的羔羊,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地抱着年氏。
年氏咳了好几声,艰难地伸出手,抚上了凤隐的面颊,那样地温柔,而又那样地珍惜。
“隐儿,对……对不起,母妃不能再陪着你了……”
“不!我不要!母妃你哪儿都不许去,我要母妃,我只要母妃!”
凤隐哭得那样伤心,年氏又如何会不心碎?
这是她的儿子,她情愿舍弃一切,也要保护的儿子。
倘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她如何能够舍得,让还那么小的他,独自一人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隐儿,答应母妃,要好好地活着,一定要……要比所有人,都活得要好。”
凤隐只哭着,在听到年氏的这番话之后,不断地摇首,“没有母妃,隐儿这辈子都不会好,母妃不要离开隐儿,母妃……”
年氏的眸光逐渐涣散,她重重地喘气着,只重复着一句话:“答应……母妃!”
凤隐死死地攥着年氏的手,咬地下唇都溢出了血丝来,他睁着一双红肿的双眸。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花砸下,清楚地感觉到年氏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地变弱。
终于,他忍受不住,“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母妃……”
像是听到了自己等候许久的满意回答,年氏缓缓地扯了下唇角,那道如同虚无般的笑弧,永远定格在了凤隐的脑海之中。
至死,难忘。
凤玺珉有些艰难地挪动了脚步,上前来,按住凤隐的肩膀,“隐儿……”
才唤出口,原本伏在年氏身上痛哭的凤隐骤然回过身。
这双眼眸中,充满了绝望,以及……如粹了毒一般的恨意。
“凤玺珉,我恨你!为什么死的是母妃,而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