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城门被缓缓拉开,城门口堆积的尸体尚在燃烧。十数个撞门的金兵怔怔的看着门里,烟雾后是整齐列队的宋军,目露仇恨,杀气腾腾。
那几个金兵晓得不好,手里动作早已停下,身子往后渐退。
宋军并不理睬,任由守门的十来人左右几下将尸堆铲开。徐守中纵马先行,后头众将士跟上。
金兵主将折损,兵士只余千余人,却未曾上得城头。剩余金人,以为宋军如此厉害,必有伏军。胆怯者,有偷偷往后溜的。但副将自知今日难以善终,挥刀斩了几个退怯的,堪堪将兵士约束住,驱使众人,布阵压上,欲得先下手为强的利头。
城门里头宋军整齐出来,在空旷处与金兵对阵。
金兵千余,损兵折将,惧意渐长,缩头缩脑。
宋军三百,心怀仇恨,斗志昂扬,咬牙切齿。
更何况,此时金兵两眼看得分明,此三百宋军,人人负弓,箭囊饱满。原来他们的箭矢竟然留在此处,等着对付他们!
好重的心机!
一趟一趟的滚水,一趟一趟的砖石,一趟一趟的火网,不为别的,竟然专为省着箭矢,留待此时!
宋军竟敢图谋,以五百之士,与己方城外决战!
如此气魄,将奄奄一息的金兵气势再次往下压了一压。
宋军将领徐守中,一身铠甲,身姿如松,气势如岳。长枪上红缨在寒风中飘扬,骏马踢踏,马背上将军如神祗般端凝厚重,不可撼动。
金兵渐渐慌乱,阵前方两排兵士有些腿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退。
金兵副将心急如焚。手中长鞭先抽了几个后退的士兵,然后大手一举,便要命令全线压上。
宋军不动。
金兵愕然,耳边有风声。似乎还有马匹的嘶鸣。金人四顾,两侧山丘,不见人影。莫非山后有埋伏?
似是为了印证金人的揣测,左右山丘之后传来压抑的驭马声,似乎怕马叫声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金兵副将冷汗涔涔,事已至此,身后大河,抽身不及,亦是死路一条。他壮起一声胆气,叽里咕噜的大声命令。
徐守中这边看到金兵分作三队。左右两翼防守,中间五百余人骑兵在前,步兵随后,直冲过来。
如此,甚好!
徐守中腿下一夹。退回一旁。宋军散开,张弓引箭,瞄准迎面而来的金兵。
马蹄急踏,近些,再近些,再近些!
众将士屏声敛气,两眼凝聚。耳朵随时听候命令。
“放!”
徐守中一声大吼,弓箭离弦,如雨一般射入敌军。
马蹄空踏,惨叫连连。金兵骑兵纷纷坠马,身后步兵举盾而行,行进缓慢。
其余马匹继续疾驰。扬起一片尘雾。
眼见到敌兵愈来愈近,徐守中臂上用力,将大弓拉开,狭目微眯,手一放。箭矢如飞,一名金兵应声而落。
接二连三,一箭一人,三箭三人!
金兵行进一滞。不过一瞬,后头宋军飞箭如雨,直叫金兵哭爹喊娘,惨叫不已。
徐守中大手一挥,两腿一夹,大喝一声,驱马先行迎去。
前排宋军收弓抽刀,迎头而上。这些兵士乃最善滚地之人,身量矮小,极为灵活。他们专攻敌兵马匹下路,斩砍切削,眨眼便有七八匹马吃痛癫狂,马上金兵才刚跌落,自然有宋兵收拾干净。
自然此批宋兵丢命的风险最大,杀敌数人,伤马数匹,宋兵丧生只多不少。
但没有人退后。
主将徐守中一骑迎敌,他长枪在手,刺挑横扫,一只长枪舞得呼呼作响,气势如虹,干净利落,眨眼废了四五骑兵。
言语累赘,战场上不过片刻。
此时金人骑兵只有一两骑冲入宋军,亦被后头宋军齐齐扎死。此时,金人步兵已经奔上前来。
徐守中长啸一声,一勒缰绳,往旁避开。执刀宋军连滚数下,往后退了。后头箭在弦上,无需命令,箭矢齐发,一排一排的金兵如洪水冲到了峭壁之上,纷纷惨呼倒下。
后面幸存者,失魂落魄,丢盔弃甲,拔腿往回跑了。
金兵先遣,五百余众,仅余百来残兵。
战场稍静。
双方检点伤亡,蓄势待发。
城墙上,昌明眼神沉静,纵观战场。金人的探子已然归队,虚假伏兵之事定然知晓。但这并不妨碍,收拾了这四百人,金兵只有五百余人,己方,……算上城墙上伤患,亦有四百余众,大可一拼!
昌明转身,召集士兵,准备出城。
那边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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