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娘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将家事道来。
小环在一旁皱了眉,容娘有些不耐,便起身道:“娥姐,我也不懂这些,不如你回去找婶娘与丁姨娘商议着吧。我去看看靖哥儿。”
娥娘眼巴巴地看着容娘,两只手不自觉地捉住容娘的手臂,苦苦求道:“容娘,你帮我想想法子吧。爹娘说我嫁出去了,便不要回去诉苦。姨娘更不消说,娘不管,她也不好管的。你若不帮我,郎君可真的会休了我!”
容娘蓦地甩开她的手,冷冷道:“娥姐,你便吃住我心软,会帮你?婶娘那里你不去求,丁姨娘你也不告诉,你倒来求我?当日你们那般,害了我不说。便是今日你害那小妇见了红,保不住身子了,也该你自己想法子弥补去。我能有何作为?”
娥娘红肿的双眼里现出绝望的神色来,虚浮的脸上一片灰白,殊无血色。
“不是我害的,不是……。”
娥娘的婢女在旁听着,心中焦急,便插嘴道:“容娘子,我家娘子不是故意推贱妇的。原是我家郎君与娘子起了争执,那贱妇不三不四的凑过来,装模作样的劝慰,实则从中煽火。只说娘子不孝,有甚好的,从不拿出来使用,都自己屋里用了。你晓得的,容娘子,我家娘子那几个陪嫁,早就用空了,哪里有甚好的。郎君还偏袒那贱妇,我家娘子气不过,便推了那贱妇一把,谁晓得她就势到了地。就……。”
容娘回头,两眼紧紧盯了娥娘,逼问道:“娥姐,谁给你出的主意?”
娥娘此人。不像自己的生母丁三娘,倒有几分随了于氏,甚至比于氏更为懦弱。往日有婉娘再后头撺掇,方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尖锐来。如今嫁了人,一心一意服侍夫君孝敬舅姑,越发显出柔弱的性子来。她待那小妇如何。容娘早已听说,唯恐那妇人哪里不如意,损了李家的子嗣,娥娘恨不得亲自服侍呢,怎会突然去推那妇人?
娥娘茫然,继而心中一寒,虽不知容娘为何知晓,但瞒不过去了她是晓得的,只得呐呐道:“是……婉姐。”
容娘冷笑,刚回来便作祟。看来几个月的观中生活并没有让她识趣些。也只有娥娘这个蠢人才会听她的!
“那娥姐自然该去找婉娘求主意才是,请回吧。”
“婉姐,婉姐说让我来找你,若大哥或六哥出面说一声,郎君不敢怎样的。”
容娘气得心中闷痛,恨不得一棍子将这个疙瘩脑袋撬开。瞧瞧里头灌了什么浆?自己做的蠢事,竟然妄想要兄长们出面?
“小环,你去那边请婶娘和元娘过来。”
娥娘听说要请于氏和元娘,慌不迭地拦阻:“娘当日便说了,不管我的事了,叫我好歹莫回去说道哩!二嫂是个厉害的,她若过来,只怕要骂我。容娘,只求你借我几贯钱,给那妇人补养补养。夫君许会心软……”
她这边求,小环早就听不下去,拔腿就去了。
容娘按捺住怒火,自去椅上坐了,又斟了一杯茶。吃了几口,方才将火气忍下去。
娥娘见容娘那般冰冷的模样,仿佛全身都笼了一层冰雾,寒气袭人。她也不敢再啰嗦,只一旁寻了一个椅子,蹭边儿坐了。
一时于氏与元娘过来,想是路上小环便已将事情说了,两人的脸色均十分难看。
娥娘瑟瑟地立起来,不敢抬头。
于氏也没得几句话讲,开口便问容娘道:“容娘,你看该如何是好?”
元娘皱了眉头,却没有搭话。
容娘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婶娘,正是请了你来接娥娘过去呢。我可不懂这些,还请婶娘回去拿个主意吧。”
元娘瞧了瞧容娘,心中有些领悟,还是不开口。
于氏却有些手足无措,她是个烂好人,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又怎能抹下面子去李家拿腔拿调。按她的想法,只能去李家求情了。坏了人家的子嗣,可是大事。便是人家要休了娥娘,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于氏唠唠叨叨的,将娥娘好一番说道,却不提如何了难此事。
容娘不欲再听,便出声打断:“婶娘,你太心软,容易被人拿捏。左右还有几个小娘子要教养,叔父那处,婶娘亦要服侍,家中未免照顾不周。不如将家中一应事务,交与元娘罢了,可好?”
于氏一怔,醒悟过来,方嗫嚅道:“元娘,元娘有了身子哩。”
容娘听了,不由替元娘高兴,虽有些羞涩,也含蓄地祝贺了一番。
那边娥娘怯怯地要过来,元娘早就挽了容娘手臂,笑道:“才刚上身呢,如今也轻松,不碍事。况我娘生我们几个,哪一个不是快生了还在做活计?没得那般娇气。娘,你若放心,我便替你打理打理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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