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炳才那一头。
自那日吃了容娘一顶,他下面吃痛,原不过一时之事,虽一家子人惊吓得满头大汗,也不好去请得郎中,只在床上躺着修养。
他娘镇日哭哭啼啼的,恨不得捧了那玩意儿在手心护着,到底儿子大了,不好去瞧的。她便成日搜寻珍贵补品,甚么牛鞭、鹿鞭、驴鞭……,见了只公狗都恨不得阉了,将那鞭儿炖给她儿吃。
卞氏却存了个心眼,只冷眼旁观,看张炳才吃尽天下雄鞭。过得两日,她估摸着时候到了,便将身旁人遣了出去,不动声色的坐到床头。
张炳才吃得大补,精神振奋,并不曾入睡。不过是躺得久了,闭眼想些事罢了。你道他想甚正经事,竟还是在思想着容娘那块鲜肉,不曾吃到嘴里头呢!
得不到的便总是念叨着,正是此理。
那小娘子怎的如此心狠,差些将自己的宝贝给废了呢!张炳才闭眼一笑,想起容娘那狠厉模样,峨眉倒竖,乌黑的眼珠子中聚了一团怒火……。那小脸生的真好,无一处不可人儿,连那耳珠子都圆润的很,真想含一含才好呢!
张炳才翻了个身,心中意乱情迷,身子便有些发烫。他只觉心中热火无处发泄,不由得闷哼了两声。
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冷哼,那声音,极为刺耳,正是他那娶了两月有余却仍陌生如路人的妇人,卞氏!
张炳才下面一凉,软了下去。他蓦地睁开眼睛,卞氏那张干扁蜡黄的脸正在眼前,她那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嘲意。
张炳才不理她,翻转身去,对着里侧。
身后????,张炳才心中疑惑,翻过身一瞧,那妇人竟是在脱衣裳!
他大惊,问道:“你脱衣裳做作甚,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卞氏妩媚一笑,将身上亵衣去掉,只余了一个红艳艳的肚兜。可惜先天不足,她身子干瘦,骨骼突兀,胸前未见丘陵,又不自知,反作了妖娆样子,越发别扭。
“郎君,你与那李娇儿又看过甚时辰么,白日黑夜,想弄时,何曾有甚顾忌?那日,你截了那小贱人回来,又图的甚么心思?今日,我也不过破回例,有何不可?”
大约是做小娘子时在家中思嫁甚久,卞氏嫁到张家后,便完全脱了淑惠模样,连装都不装了。说话比青楼中的姐儿还糙,人家还装上一装哩!
张炳才冷哼,不欲理她。左右自己不动,看她如何?
卞氏却不怕,她凑到张炳才耳边,轻声道:“郎君,今日我可是着意要试你一试,若你尚能人道,也就罢了;若不能,我却是不守这活寡,要回我卞家去的!”
张炳才大惊失色,不由破口骂道:“不知羞耻的贱人,你适才不是摸过,能否人道,你竟不知?你卞家怎生养得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妇人,怪道无人娶你!”
卞氏不以为意,撇撇嘴道:“怎生无人娶?你张家不是上赶着求娶么?你大伯是怎生求的我爹,你没瞧见么?做的那奴才样,恶心!若非我伯父开口,我断然不来这穷乡僻壤,进你家这小门小户。怎的,如今用了我的嫁妆,倒来嫌弃我?”
她眉毛一拧,厉声道:“你做是不做?不然,直接和离了事,各人寻各人的快活!”
卞氏嫁进张家两月,行事霸道,说一不二,竟是人人畏惧!偏她心机厉害,嫁妆里头拿了多少钱出来,定要打个借条,写明偿还日期。张家几个家底,被张炳才花费殆尽。那两个老的只好在她面前陪了笑脸,小心翼翼,只恐这个身份高贵的新妇,一不如意,回了娘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张炳才一向骄纵,如今却是苦不能言,心中只怪大伯如何替他求了这么个母夜叉回来!哼,难怪,早已说过各人顾自己那摊子事,忽地说给他求了门好亲。除了嫁妆丰厚些,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如斯丑陋,哪里好来?她那远房伯父,虽说位高权重,却是连面都没见着呢?还不是大伯他们得的好处!
张炳才顿时有一种被售卖之感!
然那头卞氏已爬进被子,往身上压来。
张炳才心中哀道:罢了,看在她带来的嫁妆份上,弄她一回。
少不得打起精神,狠狠将卞氏弄了一回。他心底恼怒,丝毫没有怜花惜玉之心,只图快些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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