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半条腿跨进棺材里的人了,哥哥你倒还好,有涟儿和翎儿养老送终,可我怎么好哟……”说着整个身子都萎了下去,开始放声大哭。
凤涟一见这架势,赶忙上来搀扶。
凤仁伯不明白她的意思,赶忙问:“妹子此话怎讲,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乌双俏身子依着凤涟,像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说:“我这大半辈子就生养了一个闺女,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我也是精心的养着,可就在一个月前,我那喜儿出去买菜,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呀……”
凤仁伯一惊,赶忙追问:“那可曾报官?”
“怎么不曾?可那官府查了好久,见没有音信,便索性撒手不管了。我多次去衙门讨说法,不是被哄回来,就是被嘲笑说是我闺女见了汉子痴了心,跟着跑了。
“喜儿今年多大了?”凤涟语气冰冷,这是他理智的体现,并没有被她这位姨母的哭声扰乱了心智。
“过了中秋就该十七了……”说罢,乌双俏又嘤嘤哭了一阵子。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自己抹干了泪,道:“我糊涂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今儿个来,不求别的,只希望哥哥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替我找找喜儿。那衙门实在是靠不住了,只能求您出马了,哥哥可千万要可怜可怜我娘儿俩。”说着便奔向屋里,拿起带来的那个竹篮子塞到凤仁伯怀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但却是家里土鸡下的,比外头贩子卖的好,哥哥不要嫌弃了。”
“妹子你也太小看我凤某人了,就算乌莲去了,但我怎样也不会忘记她母家的亲人,现在妹子有难,我岂有不帮的道理,这鸡蛋你还是拿回去吧,过日子不容易啊。”
乌双俏哪里肯,两人推拉了半晌,还是王妈机灵,找了个茬子,拎去了厨房,临走时还不忘朝着凤涟使了使眼色。凤涟心中感慨,这老妈子真是懂他的心思,这么些年来就像生生母亲一样照顾着自己,这份恩情实在是无以为报。
他自然不会浪费王妈给他创造的机会,赶紧说回正题:“爹,赶紧让姨母坐下说话,好让我们尽快帮着找喜儿妹妹啊!”
“哎呦,我老糊涂了,竟然忘了正事。”凤仁伯一拍脑袋,有些懊恼。
三人坐定,下人上了茶,乌双俏开始娓娓道来:“喜儿从小就是个聪敏的孩子,性子也活泼,她爹去的早,就剩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有她处处帮衬着点,日子也算过得去。十月初五那天,喜儿起得比往常早,她说前些日子她帮人家做针线活儿得了些钱,特地上街给我买些好菜补补身子。可等我干完所有活儿,她还是没有回来,我以为她又贪玩去了村南的小六子家,便没有多想。谁知等到日落西山,还是不见她的踪影,我慌了,便去镇上找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家家串了个遍,没人见到过喜儿。那晚我一宿没睡,第二日天不亮又去找,可惜……喜儿再没了音信,随后我就报了官……再往后你们就都知道了。现在喜儿已经不见了大半个月了,我还得听衙门里那群混账东西取笑喜儿,我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