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富阴晴不定的脸色,少年冷笑道:“怎么,不认识?那好!”他转向众人这边,打开手掌,掌心里是几块像碎木屑似的东西:“乡亲们,你们可认识?”
“这……”
“有香味,唉呀,这是……千和香啊!”
“对啊对啊,我也闻到了。”
少年把手停在一个正点头的老人面前:“老伯,你给李富说说这是什么。”
“是,大人。虽然老朽人老眼拙,加上这碎屑又很难辨认,但这奇香只要是我们上京镇的人都识得。这是隔壁李寡妇家传的好手艺啊,虽然只是木头,可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处理后手感就如玉石一般,而且这香气是千日不散,可令闻者心神安定、性情温和,所以被称为千和香。这李寡妇只有在每年秋时才行制作,一次成品甚少,所以一块千和香可谓价值千金啊!专供王室贵族,一般人哪里买的起呀。”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千和香怎么就出现在了李富家,他就是个穷酒鬼!”
“他不可能买的起,家里躺着个烧银子的病鬼。”
“就是,不是偷来的,就是跟那李寡妇有奸情。”
……
……
众说纷纭之下,那李富早已百口莫辩。
少年微微扬起嘴角:“你一口咬定你娘子是因长期受痨病折磨痛不欲生而自缢,但我却在尸体的脖子上发现了两条不同的勒痕。一条较细,根据痕迹判断,力道应该是往下拉扯,一条则是现在悬在屋中的这根粗麻绳的勒痕。难不成你娘子先把自己勒死然后再自缢?”他说着边在李富脖子上比划起来:“这很明显是被人先用力勒死,然后再做成上吊的假象。我看你是居心叵测啊。”
那李富“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我娘子患痨病多年,看了很多大夫,可情况却越来越差,近些日子连床都难起,小的就算再嫌弃她,也不至于等不了这几日了,这……这些邻里们都是知晓的,小的绝不敢胡说。”听了李富这番话,知情的乡亲都开始为李富作证。
“你娘子身患何疾病我不想知道,但被人谋害是证据确凿。我检查了死者的鞋,鞋底的确少有干燥污泥,看来是很久没有下地活动了。但昨晚下了夜雨,你娘子鞋底鞋面都沾了大片新鲜湿泥,一个久病缠身,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走路应当很轻,既然她并未外出劳力,这泥污沾染的程度估计只有与人纠缠挣扎时才会弄得如此狼狈吧!更重要的是,这泥污还很湿润,但这把站来自缢的椅子上却找不到半点痕迹,可见她没有通过这张椅子爬上去再自缢。”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大家似乎都在回味少年的话,夏小宝不禁感叹:这少年真够厉害的,推理分毫不差。再看那李富,身子颤动、眼神闪烁,从表情语言和肢体语言判断,他绝对是在撒谎,而且现下已然害怕的不知所措了。